筱冢义男再次登上了丰荷山,而且在丰荷山上一站就是六七个小时,从5日凌晨0点一直站到清晨6点多钟。
6点多钟,当堤不夹贵再次登上丰荷山时,发现筱冢义男仍旧站在同一个位置,甚至连站立的姿势都没变过!
此时的筱冢义男,看起来就像是一尊雕像!
再定睛看,堤不夹贵发现筱冢义男的两鬓居然已经花白,刚开始时,堤不夹贵还以为是露水,所以没怎么放在心上,但当他走近之后才吃惊的发现,根本就不是什么露水,而是筱冢义男鬓角的头发白了大半!
当下堤不夹贵吃惊的道:“师团长,你的头发?”
筱冢义男却仿佛没有听到似的,只是目光深沉的盯着前方汉口市区。
堤不夹贵便又上前两步,站到筱冢义男侧前方,然后加重语气喊道:“师团长!”
筱冢义男仿佛已经石化的眼睛这才转动了一下,漫无焦点的眼神也重新聚拢并且落在了堤不夹贵身上,问道:“堤不夹君,你来了?”
堤不夹贵再次道:“师团长,你的头发怎么了?”
“头发?”筱冢义男下意识的脱下军帽,摸了一把自己头上的头发。
筱冢义男没脱掉帽子的时候,堤不夹贵只看到他的鬓角已经变花白,现在帽子一脱,堤不夹贵更吃惊的发现,筱冢义男的头发几乎全白了!
古时候有一夜愁白头的说法,堤不夹贵从来是不相信的!
但是今天,堤不夹贵却信了,因为筱冢义男就在一夜之间愁白了头!
正好堤不夹贵带了面小镜子,当下拿出镜子给筱冢义男,筱冢义男看到自己的头发在一夜之间就变白,却没有多少吃惊。
摇了摇头,筱冢义男自嘲道:“满头白发似乎更好看些?”
“师团长!”堤不夹贵一顿首劝道,“你也不要过于自责,有道是胜败乃兵家常事,我们只是小负两仗,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小负两仗?”筱冢义男喟然道,“堤不夹君,这已经算得上大败了!”
从严格意义上讲,最近的这两仗,对于第十师团来讲,的确算得上是大败!
第十师团是十七个常设师团之一,亦即所谓的挽马师团,满编时一个师团的总兵力达到了25000余人。
这其中一线战斗部队却是四个步兵联队,13000余人!
剩下的12000多人大多都是骑兵、工兵、辎重兵、炮兵这样的辅助兵!
当然,需要说明的是,骑兵、工兵、辎重兵甚至炮兵也不是不能够直接参战,但是战斗力相比纯粹的步兵肯定稍逊一筹!
截止现在,第十师团的伤亡数字已经超过6000人,其中阵亡4000人!
也就是说,第十师团差不多已经损失了一半的步兵,几乎就是被打残了!
如果这都不能算大败,难道非得整个师团25000余人都打光才能算大败?
不过,让筱冢义男发愁并不是因为连续两次的大败,而是因为他始终找不到打开局面的有效办法!
老实讲,吃败仗并不算什么。
在第十师团的历史上,并不是没有吃过败仗。
最近的一次就是在台儿庄,以步兵第33旅团为基干编成的濑谷支队险些被全歼,可是第十师团的声誉并未没有影响!
所以,吃败仗不可怕,可怕的是吃了败仗之后不能报复回来!
台儿庄吃了败仗之后,濑谷支队反手就夺了徐州,还打垮了中国军队断后的几个师,也算是将功补过,但是现在,第十师团遭受了惨重伤亡,筱冢义男却连胜利曙光都没看到,这问题就严重了!
所以愁啊,愁得筱冢义男一夜之间头发白了大半!
叹息一声,筱冢义男幽幽说道:“堤不夹君,汉口之战不好打哪!”
“哈依!”堤不夹贵一顿首说道,“钟毅这个家伙,远比传说中更加狡猾,更加凶残,更加见多识广!”
“索嘎!”筱冢义男道,“那你觉得,接下来汉口之战应该怎么打?”
“这个……”堤不夹贵犹豫了片刻,硬着头皮说,“师团长,卑职是这么想的,说到狡猾,恐怕这世界上没人能比钟毅更狡猾,所以跟他斗智只能自取其辱!与其是这样,反不如堂堂正正打,利用优势的火力正面决胜!”
筱冢义男闻言先是眉头微蹙,旋即眼前一亮!
这可真的是一语点醒梦中人,他终于明白问题出在了哪里!
由于汉口火车站要塞及市区两侧要塞的存在,使得筱冢义男从一开始就将强攻的选项给排除,试图智取拿下汉口!结果却连续落入到对手的算计之中!
“哟西!”当下筱冢义男欣然点头道,“堤不夹君,你说的对!”
顿了顿,筱冢义男又接着说:“命令,步兵第10联队,步兵第63联队后撤整补,步兵第39联队、步兵第40联队接管阵地!”
“哈依!”堤不夹贵重重顿首。
……
这个时候,在汉口火车要塞。
冯于祥也冒险过江到了汉口,他是带着任务来的!
在要塞的大会议室,冯于祥替钟毅等人逐一佩戴勋章!
“钟老弟,朱旅长、石旅长、柳旅长,还有周总队长。”戴完勋章,冯于祥又与众人逐一握手,笑道,“恭喜了!”
钟毅笑道:“也恭喜总座。”
朱良成等人也纷纷跟着道贺。
冯于祥便也笑着说道:“同喜,同喜。”
就在这时,池鹏匆匆跑了下来,叫道:“团座,鬼子又开始进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