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个样子都懒得做。宁梓更是来气了,侯宛朱这话,不是连她也算在内了吗?未免也太狂妄了吧。说她她不在乎,但卢延清好歹是她醒来之后一直照拂她的人,她不能任他白白被侯宛朱侮辱。她正准备上前一步和侯宛朱理论,却被卢延清拦住了,他对她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安慰的笑。

宁梓冷静下来,确实跟这种眼高于顶的人理论,没准人家就是鼻孔一哼。但她又心有不甘,恨恨的看了一眼侯宛朱。却惊觉她一瞬间变了一个人似的。宁梓揉了揉眼睛,只见侯宛朱刚刚毫无表情的脸竟变得笑容盈盈,眼睛温柔若水,连身体也变得轻盈了,不用丫鬟扶,便婷婷的站定,向山下眺望。

宁梓顺着她的眼神看去,只见白衣飘飘,一个高大的男人正走上山来。他身着纯白无华的衣衫,外罩一件白纱褙子,没穿披风,显得清简单薄。头发用一根白色的丝带束起,和发丝一起在风中飞扬。他身姿矫健,走路生风,衣袂飞扬,却又从容优雅,不染尘埃,倒有点像降落凡尘的仙人一般飞上了山坡来。他身后跟着一个小僮,手里抱着一把琵琶一路小跑。

侯宛朱步履款款,走了过去,露出甜美的笑容:“黎宣大哥,你来的好慢啊,等你好久了。”

“呀,社长来了!”季雯也甩开了侯爽,快步走了过来,对白衣男子行了一礼。

原来是九王世子黎宣,他擅长音律,是乐界百年一遇的天才,天下没有他不精通的乐器。他还喜欢自创曲谱,每制一曲,便飞速传遍京都的大街小巷。当今天子尤爱他的琵琶,每到佳节盛宴,便命他即兴弹奏几曲。这鹿鸣社社长的名头是其他几人硬塞给他的,他性子好,也就笑纳了。

“社长,我是看错了吗?”季雯揉了揉眼睛,“您今天怎么穿了一套全白的衣服啊,这不像你的作风啊!”黎宣平时好精致花纹,衣衫没有不锦绣灿烂的,这次倒是素净到底,连靴子也是白色的,季雯不由的大为惊奇。

“唉,和阿宵那小子打赌输了,”黎宣无奈的看了看身上的衣服,“他要我扮一天落魄的白衣琴师供大家寻开心!”

“黎宣大哥,你这可不像落魄琴师呀。”侯宛朱看着他,温婉一笑。

“哦?哪里不像了,我连支簪子都没有。”黎宣瞧了瞧自己简素的衣装。

“黎宣大哥,若是别人穿这一身,恐怕就落魄至极,”侯宛朱用白雪红梅团扇遮住她的下半张脸,那温柔的滴出水的眼睛瞧着黎宣,笑语盈盈,“但瞧你这通身的气质,恰若白玉之树,临风而立,若席地而抚琴,真真是一位谪仙了。”

“呵呵,宛朱妹妹这话,是在夸我穿衣好看吗?”黎宣哈哈一笑,风把他的发丝吹起,宁梓这才看清了他的正脸,刚才只觉得他眉目干净清爽,举止优雅,现在才发现他五官极为英俊,简直像画出来似得,无一处不完美,比例也很协调,让人一见就惊呼“美男子”,再加上他这么明眸皓齿的一笑,简直周围明亮的阳光也暗淡下来了。宁梓恍惚了好一会儿,才暗暗赞叹,难怪侯宛朱那种骄傲的孔雀似的人也能小鸟依人的围在他旁边。不过,这侯宛朱真是两重标准,同样是白色,穿在她身上就是扫兴的一身孝,穿在她心上人身上就穿出气质,宁梓听了十分无语。

黎宣这一笑,侯宛朱却默不作声,然而她未被扇子遮住的脸颊却一片绯红。

“不是说等我好久了,没见几个人呀!”黎宣向周围看了一圈,鸣鹿琴社的人都没来。

“那几个是金枝玉叶,哪一次不是压轴出场,”季雯朝黎宣身后看了半天道,“怎么不见我们的‘绝代佳人’呢?”

季雯说的绝代佳人,是指黎宣的异母妹黎娑,拥有绝世美貌和绝代的歌舞才华,被鹿鸣社成员戏称为“绝代佳人”。

“是呀,怎么没看见黎娑姐姐呢?”

“她呀,生病了,正卧床休息呢!”黎宣看了看草地,坐了下来,“本来还打算在姜妹妹的生辰会上跳舞呢。”

此话一出,季雯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遗憾。宁梓留心看侯宛朱,发现侯宛朱脸上似有喜色,但转瞬即逝,开始关切的询问黎娑的病情。

宁梓和卢延清跟黎宣打过招呼后,就站在一旁。黎宣他们说什么,她时而听了,时而没听,她抬起头望着绿地毯一般的山坡。这南山,在举国最繁华旖旎、金粉厚重的京都之畔,却天然无雕饰,保持着淳朴自然之美。无数文人墨客在酒酣梦醒之时,在这一片悠然草木之中寻觅到了恬静的精神家园。南山被有意,此刻她伫立于南山之上,也是一件极为风雅之事呢。如果侯宛朱他们停止说话,而是开始鸣琴,那么,真正的风雅……

一阵婉转的曲调,打断了宁梓的思绪,悠长的回荡在耳边,和煦暖的春风一起,涤荡着她的心。

是谁人在吹笛?

和缓的旋律,如同眼前微微起伏的山峦;清亮的音色,比鸟鸣还要悦耳。

她闭着眼睛,觉得自己仿佛躺在一片柔软的花瓣上,在这温柔又明亮的笛曲之溪上浮浮沉沉,几乎要沉醉了。

笛声越来越近,她恍然不觉。

直到吹笛人停在她身边。

她如刚睡醒一般,睁开眼睛,她先看到的是一双修长手在紫竹笛上上下翻飞,那灵活的指尖仿佛能溢出音符一般。她恍恍惚惚的盯着那手看了半天,视线一点一点的挪动,她看见了一张微抿的唇,那唇线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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