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为什么季丞相的几个妾室都这么清闲,天天都要教导她何为规矩。水洒了得从头再来,常常从早上跪到晚上。因为她们是长辈,刁难和责罚,她毫无怨言。然而那种酷暑下脱水的痛苦,她记忆犹新。

她神情一恍然,季雯关心的问道:“表姐你不舒服吗?”

“没事,刚才坐车颠着了。”宁梓摇摇头,笑着看向季雯。

季雯是整个季府为数不多的让她感到温暖的人,当她被季英施以暴力的时候,季雯阻止过,还暗中送给她了很多药,后来季雯每劝一次,季英就打的更厉害,她便不敢再插手了。但还是经常来安慰她,帮她排遣心中的苦闷。

婆子打起了帘子,季雯拉着宁梓进门,季雯一眼就见到里面坐着一个珠光宝气的妇人,眼神漠然,一见到她却笑意盈盈,她的心中又一紧,这正是季英的母亲季夫人。这种笑眯眯的神情,从来没有对身为宁梓的她显露过。

“竟然出了家贼,看来季家是留不得你了。”

季夫人眼神冰冷,看着从她房间里搜出来的羊脂玉镯,威严的下了论断,跟在她身边两个月的丫鬟小桃一口咬定看见她偷藏物品。面对污蔑和陷害,她据理力争,可是没用。这时季英归家,她用企盼的眼神看着他,希望他能帮她洗净冤屈,他却不由分说的狠狠打了她一顿。她躺在床上一个月,他都没来看一眼。她的心突然灰了。那天的暴打似乎成了一个契机,激发了季英暴力的潜能。这个名满京城的浪子,竟然每天晚上回来就带着火气。季家有家规,不得随意殴打奴仆。但是他打她,这条家规却像不存在一样。呵,也许是没写不得随意殴打妾室吧。她无力反抗,只得任他打。这便是她噩梦的开端。

“菁菁啊,快来,”季夫人热情的招呼着她,似乎很喜欢卢菁,不顾份位,挽着宁梓的胳膊让她坐在旁边,笑道,“听说菁菁前段时间身体有恙,现在脸红扑扑的,看样子是大好了。”

宁梓和季夫人并肩而坐,感觉如履薄冰,她微微颔首道:“承蒙姨母关心,已经全好了。”

季夫人热情的握着她的手,道,“正巧,霏霏送来了几匹上好的料子,你看看你喜欢哪一种。”说着向旁边的婆子使了个眼色,很快有人呈上来五匹绸子,颜色鲜亮明丽,触感柔软光滑,是产自江南的贡品。这是季夫人十七岁的大女儿季霏赐给娘家的,季霏在两年前选为太子妃,和太子的感情极好,在京中又是一段佳话了。

“哎呀,娘也太偏心了。”季雯撇撇嘴,道,“姐姐昨天赐下来,娘碰都不让我碰,说是让表姐先选呢。”

“你这丫头,”季夫人嗔怪的看了她一眼,道,“看来为娘把你惯坏了,什么好的都想自己拿!”说着对宁梓道,“菁菁,别理她,看看这匹料子,这是玉蟾丝,每年织不够十匹,啧啧,这颜色,真适合你们年轻姑娘……”

季雯听了吐了吐舌头,宁梓却有点疑惑,季夫人是卢夫人的胞妹,应该知道卢菁“克父母”以及不被卢家所喜的事实,为何季夫人对卢菁这么好?是因为已经和她的儿子订了亲,还是本身就和卢菁谈得来?

宁梓本想推辞季夫人的好意,不过盛情难却,便收下了一匹颜色清淡的绸子。又和季夫人聊了聊天,因有管家婆子来报告府中事务,季夫人便让季雯陪着宁梓在府中游玩。

宁梓和季雯一下子都如得了大赦一般出了屋,季雯笑道:“娘真是年纪大了,这么能说,我看你在一旁坐着都不自在了,她还拉着你说鸡毛蒜皮的家长里短。”说着拿眼睛斜觑玉映怀中捧着的画匣,道:“姐姐信中说要到府里玩,恐怕不只是为了在书房一番风雅,赏画品茗吧?”

季雯是个直爽的姑娘,宁梓也就不跟她绕弯子了,径直道:“我想见见宁楠。”


状态提示:3.松山宝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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