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能任由楠楠跟着季英生活吗?不!她决不!季英虽然口口声声的说爱楠楠,他也似乎在尽力做,但是他连楠楠不喜欢吃鱼都不知道!不,不是不喜欢吃鱼,楠楠压根就受不了鱼的腥气儿,她根本就不吃鱼!
宁梓越想越烦,她深呼吸好几口,总算稍稍舒缓了自己的情绪,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走了好远,竟然来到了季夫人的院子外面。
“表小姐万福。”门口的两个婆子向她行礼。
庭院深深,宁梓恍然一抬头,只见周围一片昏暗,而室内灯火明亮,她心中一动,对婆子道:“姨母身体可好了?我来拜望一下。”
婆子向内室通报,很快便有一个婢女出来接引宁梓进门。
“菁菁,你来了。”季夫人疲倦的靠在睡塌上,见到了宁梓倒是焕发了一些神采,她见宁梓要走过来,制止道,“菁菁呀,我这次累着了,又染了风寒,快离我远点,别把病气儿过给你了!对,坐那儿就行了……”
季夫人看着宁梓慈爱的笑了笑,道:“今天府里送来了西海第一网的鲈鱼,听说挺鲜的,我还以为你和雯雯还在用膳呢,她那丫头呀,可喜欢吃……”蓦地,她打住了话头,忽地把身体向前倾,打量着宁梓的脸,有些生气又有些关切的道,“这是怎么了,谁欺负我们家菁菁了,怎么眼圈红着,来,快跟姨母说说……”
什么,自己眼圈红着?宁梓抚了抚眼睛。
被季夫人关切的眼神注视着,她才反应过来自己走到了什么地方,在见什么人。以前冷漠严酷的季夫人和眼前慈爱关切的季夫人的脸重叠在一起,但是很快又在她柔和的语气中剥离开来。
“……刚才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了吗?和雯雯吵架啦?来,姨母给你做主……”
宁梓还未想好说什么,一旁上来一个婆子,与季夫人小声耳语,还看了几眼宁梓。
“唉,”季夫人叹了一口气,显然全都知道了,她无奈的看着宁梓,道,“孩子呀……”
“姨母,”宁梓鼓足勇气,几乎是哽咽着想握住自己最后的希望,“我可以带走宁楠吗?”
“菁菁……”季夫人扶着额头,挥挥手让旁边的婆子走掉,她看着宁梓,有些嗔怪又有些怜惜的道,“这不是一个名门淑媛被允许做的事。”
“姨母……”宁梓最后的一线希望断掉,她瞬间感觉鼻子发酸。
“菁菁呀,这两天发生的事儿我也听说了,”季夫人往背后垫了个靠垫,坐起来一些,道,“你知道你若执意带走宁楠那个小丫头,你会传出怎样的名声吗?别人会说你善妒,心胸狭隘,不安分、不顺从,哪一个标签都会是你自己的耻辱,更将是家族的黑点。不要忘了,我们是大兴王朝最大的家族之一,我们是活在众人瞩目中的,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应该成为普通民众的榜样和标尺。这种举手投足的高贵优雅、从容大度,才是当我们走在街上跟别人穿同样的服饰却一眼就显出与众不同的原因所在。”
她看了一眼无声啜泣、拼命压抑自己哭声的宁梓,眼神变得柔软,“不过你这孩子不同,我了解,别人也许会说你嫉妒,但我不会。我早就看出来了,你这孩子,一颗心全在阿英身上,你不能容那个小丫头是因为你不愿意跟别人分享你心爱的人。阿英也有不对的地方,如果不是他老在你面前刺激你,你这么乖的姑娘也不会突然这么感性。但是你要明白,就算没有宁楠这个小丫头,以后也会有这样那样的女人围绕在阿英周围,一个宁楠你就受不了,那如果将来阿英又收了好几房,你该怎么办?”
说着她叹了一口气,眼神变得渺远,“我年轻的时候,跟你一个性子,和老爷婚前没见过几面,但是婚后就突然爱上了,新婚的时候是浓情蜜意,如胶似漆。”季夫人脸上泛起了淡淡的红晕,“结果不几年,他就收了几房妾室,我当时性子烈,闹也闹过,也赶过人,结果老爷的心离倒离我越来越远了。”她的嘴角溢出几丝苦涩,几丝无奈,“后来我就想明白了,这男人啊,总是喜欢在年轻女人身上找点乐子,喜欢找些可人妙人装点门面,他们会觉得欢喜,但喜欢和爱是两回事。那些女人的气质、品味、学养能比的过咱们吗?她们只能使劲浑身解数取悦男人们,我们却可以帮助主持一个家庭,一同处理某些事务。我们是能在一个更高领域与丈夫肩并肩的,而不是出了这个大门便无用武之地的。我这几年不争不抢,本本分分的管好我自己的事务,其他随他去,没想到老爷倒老想着我的好,知心话也只跟我讲,好像又回到了我们初婚的那几年。所以呀,感情这种事,是随缘的,你拼命想得到也许总是两手空空,但心平气和,反而它就自己过来了!”
季夫人目光复杂的凝视着宁梓,只见她正用手捂住脸,泪水从她的指缝中流下来。季夫人一声长叹,她让宁梓近前来。
她抚着宁梓的长发,道,“霏霏是造化好的,难得太子殿下身份尊贵,却愿意一生一世只待霏霏一人好,也算是有大福,但是太子这样专情的人是凤毛麟角,打着灯笼也难找。作为阿英的母亲,我只能说,阿英不是这类人,所以,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这年轻的冲动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