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钦哲没有应了太子的邀请就在太子府过夜,不到晚膳时间就自请告辞了。
在即将走出太子府的时候,有个奉茶的小丫鬟因急急忙忙的不小心撞到了肖钦哲身上,“对不起对不起,奴婢不是有意的。”丫鬟神色焦急,似乎特别害怕肖钦哲怪罪,急急的将托盘放在回廊坐栏上,上前抽出手帕为肖钦哲擦拭衣襟上沾染的茶水。
“不要紧,办事仔细着些,毕竟能在高门大户里方差不容易。”肖钦哲任由小丫鬟为自己擦拭衣襟上的茶水,待擦的差不多了,才对着手足无措的小丫鬟笑了笑。
“诺。”小丫鬟许是受了惊吓,一直惴惴不安的低着头手里绞弄着并不珍贵的丝织手绢。
“公子,咱们该走了。”朱方轻声提醒自家公子在太子府呆的时间够久了,是时候回去了。
“嗯。”肖钦哲应了一声抬步出府。
走在车水马龙的街头巷口,肖钦哲举目望天,忽然生出一种天地浩渺,宇内清冷的感觉,是了,在这偌大的东陵城里,一眼望去竟无一人似成相识。
“朱方,你说咱们来东陵城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朱雀街头,他负手而立,对面是容王府高不可攀的院墙,那里面有一个女子惊才绝绝。
“公子心中自有答案,何必再问小的?”朱方不是不可信,只是知道太多对他而言不过是多了一道催命符而已。
“你不懂。”肖钦哲叹了口气。
“小的的确不懂,但是小的知道公子是为了扳倒四殿下才回京的,如今或许又多了一个太子殿下。”朱方能跟在肖钦哲身边至少有一点,那就是足够聪明,会举一反三。
“哎,本来挺简单的一件事,如今却脱离了掌控越来越复杂了。”肖钦哲似乎在说今天明明晴空万里,却突然下起了倾盆大雨一样轻松。
朱方不做声,心中却并不会觉得自家公子太过狂妄,把扳倒四殿下和太子殿下想的那么容易是异想天开,他了解自己的主子,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情,肖钦哲拥有足够的智慧与谋略,四皇子勇猛,却没有足够的城府来把持朝堂,太子善谋,可是在朝堂上混的再怎么如鱼得水也终究只是虚名罢了,并没有实权。
所以扳倒太子和四皇子的确不会太难,对于善谋又在江湖上势力强大的肖钦哲来说,这只是迟早的事而已。
肖钦哲跟着四皇子这些年没少走南闯北,呆的时间最长的地方就是漠北晋阳三关,漠北常年征战,聚集最多的就是江湖豪杰,文人大都喜欢往江南地区或者东京都城汇聚,但是在肖钦哲看来,文人虽然也很有用却远没有江湖豪杰来的更实在。
况且江湖中人最讲义气,而且他们中大都不是目不识丁的莽夫,相比之下他们有时候或许比死读书的文人还更能令人出乎意外。
手心里静静躺着一张揉成一团的纸条,“公子……”
“我与她素来无所交集,但是没想到她会找上门来。”看完纸条上的东西,肖钦哲将纸条捏在手心里,冷笑。
“太子妃?”朱方疑问。
“嗯。”肖钦哲最后朝着气派的容王府院墙上空看了一眼,回头朝着另一个方向自己的住处去,“让浮生回来吧,如今的漠北几乎已经被容王完全控制了,估摸着咱们再怎么折腾也讨不到什么好处,不去趁早放手,还能多保存些人手,免得到时候容王发起狠来一刀下去全都给了结了。”
“诺。”朱方想着是不是该找个时候提醒下自家公子,宫里咱们的人还不够。
“太子妃估计过不了多久就会再次找上门来,你只要好生招待着就行了,不必太放在心上。”意思就是不管太子妃说什么做什么,只要不损害他们的利益一律无视就好,这感情好啊,太子妃自动找上门来估摸着也不是什么好差事,正好的了主子的话可以稍稍“怠慢”一下了,按照公子的意思,只要他们把太子妃娘娘忽悠住就行了,其他的不用他们操心。
“诺。”朱方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不置可否。
横竖他只忠于自家公子,就算他们家公子明面上是太子殿下的走狗,好吧走狗有点难听,可是却不能否认这个词的准确性,所以顶天也就太子有点使唤他们的权利,至于太子妃,他只能说,这个关系太远了。
“公子,浮生回来了要做什么啊?”朱方狗腿的追上自家公子,笑得别提多谄媚。
“放心吧,不会把你的宠分走的,我让他回来自然是想把无忧阁的势力分一半到京城里来。”肖钦哲看着他这副狗腿的样子,好笑的摇了摇头。
“一半?”朱方以为肖钦哲会把漠北无忧阁所有的势力都南迁到东陵皇城,没想到公子把浮生都调回来了,却只说将无忧阁一般的势力分到东陵来?朱方懂了又不懂。
“咱们……迟早有一天会回到漠北。”肖钦哲叹了口气,比起东陵皇城里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他还是更喜欢漠北的粗狂豪迈和不拘小节。
“哦。”朱方还是不太懂,难道主子斗死了那两位,将天下搅乱后就打算挥一挥手潇洒的回漠北去?
朱方怎么想都觉得不太可能,如果,是说如果,倘若公子最后真的斗垮了太子和四皇子,那么那个时候至少他已经在朝堂上占的一席之地了,那么那个时候他们还能全身而退吗?
“或许现在想这些还言之过早,以前我不是没想过失败,我可以斗垮四殿下,因为四殿下曾征战漠北,我对他的了解更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