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把你钩上来,又获得了你如此青睐,但我养不活你了!”
站在飞来石旁,唐苦望着趴在“飞”字上,虽然饿的骨瘦如柴,但一双红色眼睛依旧晶莹的清蛙如是说道。
“清者:清凉,清亮,清洁,清晰,清澈,清爽,清奇。。是一切美好纯净的源头,我本愿和你,和你,和你。。。”唐苦揪了揪有些蓬乱的头发,半晌,没有想出一个恰当的词语,表达一个人,一个兽,在一起的恰当词汇来。
清蛙的细小的嘴角咧了咧,长而妖的舌头慢慢伸出,舔了舔唐苦的不怎么洁净的面庞以及上面稀疏的胡茬子,宛如温柔的慰藉。唐苦觉得暖!
温柔的接触持续好长时间,唐苦将积蓄了不长时间的元气注入清蛙的口中,它并未拒绝。
山空了,山静了。
唐苦目注清蛙纤细透明的身体,逐渐没入到似乎密不透风的飞来石中,就像是融入进去了一样。他忘了奇怪,内心只有些许失落和生平第一次对自己产生怀疑的那种惶惑,还夹杂着淡淡的离愁。
萍水相逢未必会有如此复杂的感受,因为他拼搏过,全心付出过,所以他才犹豫,他才不舍。
但他留不住,微末的元气和修为是并不美好的现实,到最后,清蛙会死!最好的结果就是永远营养不良,长不大。
从来没觉得修炼有什么重要,随性自在最好的唐苦,也是第一次对自己以前的不够勤奋,有了些怨。他不得不接受陌离的建议,来这“走走”。却发现清蛙的家似乎就是在这里。
更准确的说,清蛙的家,在这个不知其所来的石头里。
“飞”字上,没有了清蛙,只留下一团晶亮丝线状的物体,那是清蛙的尾巴。失去了主人的尾巴渐渐变得僵硬而不再柔软,长度也短了一些,但却多了许多韧性,似乎是给唐苦留下一个念想:证明这些天的玩命儿,是有明证的,那不是梦。
以前的日子多美,虽然平淡无奇,但充实平静,铁三角自得其乐,山居的日子,日子反倒容易过,也没什么烦恼。
“这就是人世间的情感吗?”唐苦叹息着自言自语着,他从未下山,了解人间世的渠道也不过居室里的网络,很多东西,尤其是情感,是干巴巴的文字,矫揉造作的肥皂剧无法完全描述,真实呈现,彻底表达并让人切身感受的。
生性洒脱的唐苦,静立了良久,才平复下了复杂难名的情绪,决定找种花道人陌离喝酒去,话说,这酒可不多了。看来,以后的日子要忙碌一些了。
苦笑着,唐苦回去茅屋托着酒缸,来到花满楼。
这一次陌离并没有再去讲什么寰宇世界,大宇至尊,也没讲虚无缥缈的四道十二境,两个人就这么举着酒碗,宛如凡人般放浪形骸姿势各异的瘫倒在碧绿的青草地上,就这个星球存在的人,发生的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七大名僧哪一个有私生子,七山十道中茅山三才天师有多么多么的不靠谱,九圣遗族的某某又投靠了哪个大财阀,后人闹出了不少桃色绯闻,天山龙岩寺那个独角老狼王又产了几窝崽,怪模怪样不知道谁造的孽,害的老喇嘛雍涛仁波切暴跳如雷满天山的找“奸”兽,大奇葩剑孤安雨轩又挑战了谁谁。。。。。。
似乎种花道人嘴里不正经东西特别多,而他不出门便知天下事的能力又强到离谱,所以很多诸如此类的八卦的东西从种花道人裂开的,流着酒渍的嘴巴里喷薄而出,让唐苦听的眼睛放光。
以唐苦的人生惨白的阅历,根本不知道何为正经,何为不正经,他只是觉得这些人,这些事很有意思,不时猛干一碗酒,拍地大呼,“竟有如此事!”
竟有?也不是疑问,而是感叹,似乎又是赞叹:这个世界果然丰富多彩,乱人耳目,无比跌宕。
那条晶莹的尾巴就缠在他的手腕上,依旧透明晶莹,韧性十足,却又贴服柔软,让唐苦的手腕不时传来清凉舒爽的触感,同时也引来陌离不时投来的羡慕至极的目光。
当然,能从眼高于顶,见惯了大宇浩然,大宇千千,大宇繁华的陌离嘴里说出来,能说出来给最亲近的苦娃娃听的人和事,无疑是这个星球最顶尖的人物,最轰动的轶事。
这些东西,都是唐苦从网络上看不到的。可能市井之中,高门显贵之间或有暗地流传,但没有谁会大张旗鼓的宣扬或者去证实这些东西的真实性。
从种花道人嘴里说出来的东西,唐苦自然而然的就信了,不会深思熟虑的去想,也不会莫名其妙的去怀疑。这,没有意义!
用陌离的话说,“我姑且说之,你姑且听之,酒后谈资尔。何足道哉!!”
话说的越来越少,酒喝的越来越多,两个人的兴致却越来越高,就在这时:墙壁上挂着的,似乎只是摆设的传声筒响了,啪啪声入耳。
“喂喂喂,有人吗?有人在吗?”声音不断传来。
后山只有三套住宅:茅屋,花满楼和故去的唐天道的居所,都配有这种古老的传声筒,音质很差,功能单一,但好在能通话。唐有德的声音,看来是没有在茅屋找到人,找到这里来了。
陌离与唐苦对视了一眼,唐苦起身拿起了传声筒,:“讲!”跟熟的人,不熟的人,唐苦都没有客套寒暄的习惯。听的陌离眉毛直跳,似乎又陷入到某些不美好的回忆中。
“有大人物,想要游览后山,不知道苦小弟方便不方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