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何流第一次真正思考关于剑道这个问题,经过多年的对保持求知欲的锻炼,他想弄明白剑道到底是什么东西。
以便让他脑海中不完美的那一剑补上圆满的一笔。
这对何流来说很重要。
所以他才要请师叔祖解惑。
何为剑道?
那位师叔祖听后只做了一个动作,提剑疾刺何流心窝。
何流大惊失色,他委实没有看清师叔祖的动作。看到师叔祖手摸到剑柄时,何流还不知要发生什么事情,等到剑已临身才明白,却有些晚了。
那柄剑再进一分,他必定血洒当场。
这位师叔祖的剑竟如此快,在何流思绪来不及转变的一瞬,如跨越空间一般,瞬息而来。
何流不敢乱动,僵立在原地。
“这可是剑道?”师叔祖仍旧是面无表情的反问道。
何流点头。
那柄剑忽的撤去,仿佛从没出现。
何流不解其意,又一柄剑至。
只是这柄剑与上一柄完全不同,气势滔天,给人以强烈的压迫感。
何流吸取上一剑的教训,想拔剑抵抗,却发现身体不能动弹。
这是怎么回事?
何流慌了神,那柄剑丝毫不停顿,气势越来越盛,挤压的他胸膛喘不过气来。
何流被那股气势禁锢住,什么也做不出来。
只好眼睁睁看着那柄剑要将他碾的粉碎。
那柄剑算准了距离,在何流达到能承受的极限处突然停下,于是从洞口中吹出一阵猛烈的风,让河流不得不眯起双眼。
“这可是剑道?”师叔祖还是一样的问话。
何流再点头。
他有些明悟,师叔祖向他展示了两种截然不同的剑法,意在说明不论剑法怎样,它都是剑道。
但何流还是有些不明白。
师叔祖继续问道:“何为剑?”
何流本来想答:“剑者,百兵之王也。”
师叔祖却不给他回答的机会,大声喝问道:“何为道?”
与这声喝问随之而来的是,师叔祖以剑做戒尺,平着在何流头上重重拍了一下。
何流脑子一热,脱口而出道:“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万物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这在佛经里是棒喝之意,师叔祖用剑拍何流头部,是要他从中醒转。
但何流好像被棒喝偏了。
师叔祖停顿住,又大喝一声:“何为剑道?”
何流侧头躲去,那柄剑尺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肩上吃痛,这声喝问有了效果,何流记起在《天书经义》中有这样一则故事。
有越女善剑者,被问于越王。越王道:“其剑道如何?”越女曰:“其道甚微而易,其意甚幽而深。道有门户,亦有阴阳。内实精神,外示安仪。布形候气,与神俱往。杳之若日,偏如腾兔,追形逐影,光若彷佛。呼吸往来,不及法禁。纵横逆顺,直复不闻。”
这中间的意思是说,剑道有阴阳,是为斗剑时的进退纵横之法。斗剑时要全神贯注,观察对手招式,以改变自己进招的形态。凝聚形气神,在仿佛之间用出自己的剑意。
这段并非完全在于诠释剑道,而是涵盖的要更宽广。其中还有句话,是凡手战之道,意即所有技击之法。
光若仿佛,精髓在于仿佛之间。
就如挥剑之时,越是想要将对方的剑法看的清楚,则越是不能顺畅的接下对方的剑。
反而你如果不去想它,只在意会之间随手用出,则越能准确的挡住对方的剑。千万不要想看的清楚,看清楚,就出不来剑。
这就是仿佛之间的本意,而非要刻意为之。
何流终于有所悟:“剑道者,意也。”
剑有万意,而我意即为道。
于是又有一个问题随之而来,何流不禁想到:“我想要的剑道是什么样子?”
何流一直在纠结这个问题,在习会如此多的剑法之后,他想使出自己的剑法。
可这个问题很难,因为他在脑海中创造出的任何一剑,都带有之前剑法的影子,这不是纯粹的属于他的剑法。
那么他想象中的剑道是什么样子?
何流经过师叔祖的喝问,记起《天书经义》中记载的手战之道,忽然对剑道有了更深一层的理解。
他之前刻意追求的是形,反而落了下乘。
剑道的根本在于意,出剑之时如无剑,全凭他此刻的意。
想到这里实际上关于剑道的讨论已经结束,何流获益良多,他开始时候问的“何为剑道”就是想找到他自己的剑,而经过师叔祖的点拨,他明悟剑道即为他的意,剑道有很多种表达方法,他想使出什么样的剑就是什么样的剑道。
这就是他的剑道。
何流心中的疑虑尽去,他开始凝气聚神,想使出自己的一剑。
当握上流觞剑的剑柄时,何流忽然感觉不到剑的存在,眼前石壁上的沟壑消失不见,接着整块石壁也开始变得透明,最终如水波荡漾变成空无一物。
何流探出手触摸,被牵引着进入一处雾蒙蒙的空间中。他上下无凭,身处空间的正中。
手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柄剑,是何流熟悉的流觞剑,他拿着这柄剑在这片空间中随意的划出千万道剑光。
这些剑光全部激射进入雾气后消失,但不多时,在极远极远处,那千万道剑光尽皆散发出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