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关丽丽看的并不是专业的星相运程书,而是带有娱乐休闲性质的女生杂志。
在九零年代,在这个资讯还不发达的小县城,所有舶来的书籍都特别吸引人,比如说裁缝店里必备的亚洲女子服装画报,上面每一页模特身上的衣服,都有人买布照着做,时间久了,画报又破又旧,那些衣服的款式却依然不过时。
而关丽丽的牛叉之处,就是每隔一段时间就能收到最新出版的女生杂志,内容还是专门针对八岁到十四岁小女孩的,里面的内容五花八门,从小女生的服装搭配到化妆品,小姑娘的兴趣爱好指南,明星的访谈和写真,淑女的仪态教坊,应有尽有,最吸引人的地方就是在排版补白的地方登了一些有关星座血型的小豆腐块。
上了小学的这些小女生正是对性别和个性有了自主意识的年纪,一旦发现自己跟偶像明星有了共同点,就觉得自己的人生目标就特别清晰了,因而对这些跟自己能沾上边的信息格外感兴趣。
而关丽丽就几乎成了这些新鲜事物的发言人。
在前世,马优美从来没跟关丽丽搭过话,也从不关心自偶像,反正她也没条件追星。
重来一世嘛,当然一切都不一样啦!
不知王甜妞怎么说动劳小贝的,反正在天黑的时候,拿了四五本旧的女生杂志过来:“马优美你快点看啊,劳小贝催我后天就要还!”
马优美随手翻了翻,她想要的内容不多,一个晚上应该能看完,就答应了:“好!”
因为马优美现在是“坏学生”,王甜妞怕家里知道后会挨骂,也不敢留下来玩,说了几句话就走了。
马优美找了一个新本子,郑重的在封面上写下“星座与血型”,只等着陆陆续续收集她想要的资料。
她之前抄写校规把手指头都捏得变形了,本想求助其他三个同党说“你们一人帮我抄一点”,后来一想这是她的秘密,再累再痛也要自己完成,只得作罢。
偏偏马春风还有说不完的话:“真真,咱妈好像没事了,你说是不是啊?”
午饭晚饭都是马建国帮着达秀清一起做的,两个人之间一如既往的不言语,看着挺和谐。
马优美含糊其辞:“好像是。”
她清楚的很,这是因为有沈跃在这里寄住,达秀清收了人家的托管费,总不能甩脸色给人家金主看啊!
再说了,她一点也不想跟马春风讨论父母的事,她们姐妹俩的立场截然不同,说多几句只怕会把自己气死。
马春风发愁了一天,迟到被罚站,后面的课几乎都听不进去,下午放学也没跟同学一起写作业就回家了,这会儿拿着历史书写生物作业也没发觉:“吓死我了,真希望爸妈不要再吵架了。”
马优美斜了一眼:“爸妈本来就不吵架,如果不是奶奶的话,咱妈今天就不会病了。”
眼看着小饭馆的生意步入了正轨,达秀清一天比一天做的得心应手,突然一生病,别人会猜测是不是得了传染病,或者说不挣钱生意做不下去了。
所以说真正的罪魁祸首是马奶奶的野蛮专横不讲理。
马春风的少女自尊心何尝不是大受打击,就一个下午,就已经对奶奶望而生畏,恨不得有多远跑多远:“以后我再不去奶奶家了!”
马优美歪了一下嘴角:“你肯定还会再去的!”
马春风不服气,难得的发了狠心:“我说到做到,说不去就不去!”
马优美掏出一本杂志:“你看,这上面写着呢。”
清新别致的画报,立即吸引了马春风的眼球:“这是少女指南?你怎么有这个?太好了,我早就想看了,我们班好几个同学都有。”
马优美点点一行小字:“狮子座的你……”
“总是为了面子做出一些出格的承诺,事后又出尔反尔,时间一久,会让你的朋友对你失去信任。”马春风接着念出声,立即否认:“哎呀,我才没有乱承诺,我都是,咦,你怎么知道这就是说我?乱讲!”
马优美又拿出另一本杂志:“你看,你是七月三十一号的生日,就是狮子座。”
马春风来了兴趣:“那你呢?”
马优美用手指划线:“五月八号,金牛座。”
其实,五月初八是她的农历生日,她真正的公历出生日期是一九八二年六月二十八号,巨蟹座。
户口本上她的生日登记为一九八三年五月八日,那是马丘的出生时间。
马春风凑过来看:“金牛座是什么啊?”
马优美摇头:“没有写。”
马春风兴致勃勃的拿起杂志:“我要看。”
对于爸妈的忧虑和担心马上就扔到了脑后,写作业的事也暂且丢到了旁边。
房间里终于安静了,马优美趴在充当书桌的床板上一笔一划的开始摘抄。
马春风偶然一抬头看到马优美的举动,突然一拍脑袋,从自己的床底纸箱里翻出一个小小的日记本,把喜欢的偶像简介信息都抄下来。
小女孩么,都想拥有属于自己的秘密,即便是抄写一些众所周知的资料,也不希望别人知晓。
姐妹俩难得的和谐一致。
过了一会儿,马春风喜滋滋的凑过来:“真真,你看,铃木保奈美也是狮子座哦!”用手指穿过童花头的发梢:“可惜学校里不让留长发,你看她的蝴蝶结多好看啊!放暑假可以穿自己的衣服,我就做一条这样的裙子。”
马优美愣了愣,随即眼珠子一转:“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