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沙滩边缘绕了大半圈,陆伊一的脚似乎已经肿了,可她没停下来,而身后的那人也就在离她两米的距离跟了大半圈,也始终没有靠近…
终于,夕阳半掩在了海平面上,金红『色』的余晖洒在陆伊一的睫『毛』上,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她停了下来,背对着申矢不住地颤抖起来。
良久,陆伊一抱着大腿,蹲在地上,大声的哭了,哭得伤心欲绝,撕心裂肺…
陆伊一的哭声让身后人的影子动了动,他的身影此时显得萧索,影子抬了抬脚,却还是停在了原地,不知该近,还是该退,他连靠近的资格都没有,只留下满身的惶然无措。
申矢瞧着前方心碎欲裂的人,瞧着这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想起了多少年前,在陆伊一无论如何也不肯死心,非要粘上他这个让她父亲住院的人时,他选择了对她的排斥。
每一回,陆伊一来找他,他都不愿理她,而每一回陆伊一离开,每当他将她赶上出租车以后,他都像现在这样,悄然开着车跟在后面,在离她不近不远的距离,目送她回到安全的地方…
原来他们好像又回到了原点,亦或者他们从来都没走出过那段无奈的过往。
不知哭了多久,夜幕低垂,海边的海浪声盖过了陆伊一的哭声,陆伊一缓缓站了起来,像是一瞬间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默不作声地回到了酒店。
第二天,陆伊一就办了退房手续,带着她来时的包,打了一辆车,却没有去机场,而是转去了当地的国际海上航线码头。
申矢见状,自然也跟了上去,而不知是不是陆伊一在故意等他一样,她走一段就会停下来,让他能看见她的下一步行动。
来到码头,岸边停靠着一座高大的邮轮,共五层之高,站在它的旁边,陆伊一显得就像是小人国来的小孩在遥望着巨轮,而很快她提着行李登上了巨轮,且特意放慢脚步,似乎在担心走得太快,申矢跟不上。
入住邮轮后,大约一个小时从爱琴海开出的邮轮启航了,是回a国的邮轮,而这似乎是在提醒申矢,如果就这样返回a国,两人的关系会变得更糟糕,比现在还糟,也许就从此形同陌路。
可是他只能这样跟着。
而不知为何,上了邮轮后,陆伊一却突然好了起来,好像真的很无所谓地在邮轮上度假,时而到甲板上吹风,时而与邮轮上的陌生游客聊天说地,像恢复了正常时的她,很安分的一没喝酒,二没绝食。
申矢看着陆伊一在离他很近的地方有说有笑,眼中落着空洞,以及隐隐的不安,这就好像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异常宁静,而他与她之间却偏偏像是隔了看不见的雾霭一样,如此遥远,遥不可及。
就这样又过了三天,陆伊一都十分安分,但是他敢肯定她越安静,爆发时会越惊心动魄。
而终于,直到邮轮开出的第四天,当它经过爱尔兰以西,进入寒冷地带后,陆伊一的不安分终于爆发了,那一刻来得没有任何预兆,而申矢完全没想到陆伊一会用这样的方式惩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