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上你看书>军事历史>马过江河>290.英魂不朽

大荒城的蒙蒙细雨才刚刚从天而降、奉京城的地面却已经不见了半分水气。除去街道两旁的树根泥土之中、还略带着些几分潮湿;而某些人家也在这场大雨过后、发现丢了些财物之外、好像并没有任何事情发生过一般。

雨后的奉京城,天高云淡烈日当头、树上的知了也重新亮开了嗓子、叫起来的声音比雨前还更呱噪了几分。

奉京皇宫的南门以外、如今地上也不见了半分血迹,而那些原本就在这里做生意的摊贩们、大雨一停也都‘重出江湖’、一边忙活着生意、一边亮开嗓子吆喝起了主雇……

就在所有百姓都认为这座奉京皇城、已经回到了往日里的运行轨迹之时、原本还密不透风的人群、仿佛被一柄看不见的利刃割开一般、由远而近、全都在往道路两边挤靠……

几位个子高些的食客、还索性直接站到了饭摊的长条凳上向远处眺望;而那些下面扶着凳子的矮小食客、也都纷纷着急地仰脸问道:“到底瞧见什么了?”“这都是怎么回事啊?”“谁来了谁来了?”

而有一位脖子的长度明显异于常人的大头男食客、此时正一只脚踩在长条凳上、另外一只脚蹬在桌角边、一边摇晃着自己那根长脖子、费劲全力地眺望了几眼、随即便大叫一声、拿腔拿调地对下面那些‘观众’说道:

“嗨!我还当是什么新鲜事呢!敢情是有人家里办白事!这正过悼队呢!谁见了悼队还能不闪呐?真让那些纸扎沾到身上、谁都得嫌晦气不是!”

那些好凑热闹的百姓们一听这话、纷纷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又自顾自地忙回自己的活计去了;还有几位心思更重一些、忙不迭地把身下的椅子往后拉了拉、生怕一会真的沾到了晦气东西、会给自己带来不好的运气。

可是此时此刻、在馄饨摊前有一位穿着颇为讲究的老者、却放下了手中碗筷,数落起了那个长脖子大头的男食客:

“我说‘流星锤’,你这小子整天就知道胡说八道!这是什么地方?这可是南门大街上!谁家的悼队敢打这过?是打算给自己也埋坟堆里是吗?你要是没看清楚,就说没看清楚,胡说八道糊弄人,是欺负我们这些街坊邻居当中、没有一位明白人吗?”

才刚刚坐下的诸位街坊、一听这位老者说的话,也纷纷觉得很有道理:是啊,这可是皇宫对过的南门大街,谁家死人也不敢在皇宫门前发丧啊!这不是诚心给皇帝添堵吗?而且这还不是约定俗成的‘规矩’、而是清清楚楚写在朝廷律法当中的刑律!早在幽北立国之初、太祖武极皇帝便定下了规矩:为了维护皇宫的庄严与安静、任何红白之事、都禁止在距离皇宫两条大街以内的范围通行。

诸位街坊听完之后,刚想重新上桌看个究竟、那个‘神秘悼队’就已经顺着大街由西向东,来到了众人面前。

那位衣着讲究的老者一看、顿时满面羞愧之色:老夫冤枉那个‘流星锤’了!原来奉京城里还真有这不怕死的横人啊!这两排穿的雪白雪白的年轻后生、愣是敢扛着招魂幡、打着挑钱纸从皇宫门口过!这就是仗着年轻、就是仗着混蛋,不知道朝廷法度的厉害啊!可年轻人不懂事、自然不怪他们;但为首那个老者可是个读书人啊,这单从穿着气质上就看得出来!孩子们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你当然是活够本了、可干嘛要把这些后生也往死路上推呢?

他不只是因为自己错怪了‘流星锤’而觉得羞愧、也有些嗔怪那个不懂事的‘老学究’。于是这位老者一摔筷子、放下了十几枚铜钱之后、站起身来分开人群、便离开了此处。

这两行穿白带孝的送葬队伍、正是三北书院的全部班底!除去那些刚开童蒙的孩童之外、以副院长倪醒安在为首、所有人全都是一身丧服、还有好些年轻些的学子更是披麻戴孝、坚强些的咬牙切齿睚眦尽裂、心思细腻一些的更是面色惨白泪雨滂沱。

在悼队的正中央、共有四十八位身强力壮的年轻学子、一前一后抬着两具棺材、正在周围学子的护送之下缓慢前进。这两具乌漆描金的上好棺材、犹如两艘行驶在水面之上的小舟、随着那四十八位学子的身体起伏、一起上下摇晃着……

近乎于倾巢而出的三北书院、除开那些未开童蒙的幼儿之外、就只有‘两位半’缺席:

这头一位、便是三北书院的院长——李登李齐元。早在两北战争爆发之后、李丞相便被已积劳成疾、导致旧病复发、时至今日还在丞相府中养病呢;

而另外一位,就是三北书院这届的‘大学长’——汪诲汪淮南。他的身体倒是极为健康,这次没一道前来、也是根本就不知道发生此事而已。此时此刻的汪大学长,正和他们家那位尚书老爹,一起被关在宗族府大牢当中呢。

还有那‘半位’、便是躺在后面那具棺材里面的魏圭魏子重。如今他的魂魄已经飞到了九霄云外、只留下了那具受尽凌辱的躯体而已。此时,他的遗体正躺在后面那具黑棺材里、被那些曾经面对屠刀‘懦弱退怯’的同窗们,扛在了肩膀之上、再次来到了这个他曾经泼洒过满腔热血的‘老地方‘。

悼队走到了皇宫南门的正对面,倪醒抬了抬手、整个队伍便瞬间停下了脚步。唯独那四十八位肩膀上架着棺材杠的学子、却仍然紧咬牙关,身形也站得如同笔直……

“子重他……就是在这里就义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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