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上你看书>军事历史>马过江河>335.父子档

抛开周长风这个幌子不说,其实单就祝云涛一条人命,如果抛弃掉个人情感因素的话,并不值得如此劳师动众。何况项青的祝家血脉,至今还未得到巴蜀军民的一致认可;而他本人也是个文官出身,虽眼下也统兵在外,但背后没有祝云涛这棵大树撑着,他也掀不起多大的风浪来。

所以他如今倒逼天佑帝、必须就此案给出说法的“犯上之举”,也并没有什么威慑力可言。而且从他手中那一支新军的具体动向来看,也并没有枉顾内阁批示、拥兵自重、胁迫君王的迹象存在。

如此看来,项青纯粹只是打出一手“感情牌”而已。

不过感情方面的问题,有的时候也可大可小。尽管如今北燕朝廷的根基,已经基本稳固下来;但天佑帝却必须给项青一个交代,哪怕他手中没有一兵一卒、哪怕他血脉存疑、哪怕他人微言轻……

紫金殿上的文武官员,俱是唯利是图之辈不假;但如果天佑帝辜负了祝家父子,那么日后就别想再有人愿意替天家真心卖命了!无论是体恤忠臣、成就一番千古佳话也好;千金买马骨、收拢因战事而离乱动荡的民心威望也罢。对于现在的项青来说,只要没有扯旗造反的举动;那么无论他做出何等恶事,只要周元庆还在位一天,就必然要将这个忠臣遗孤、视如己出一般优待。

奸佞忠臣、昏君明主,百姓小吏,乡绅商贾,本质上不都是有血有肉的普通人吗?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痛失爱子的金刀捕头老吕,成功带回了钦犯柳执的发髻,并作为结案的凭证,交给了燕京知府罗源。而罗大人也按照“沈归”的说法,进行了归档结案,并依照北燕律法,上交刑部复查。

然而此事内情究竟如何,无论是天佑帝还是满朝文武,心中都如同明镜一般。

这个已然束手伏诛的案犯柳执,本是幽北三路的阉宦出身,来路并不算什么秘密,也十分容易查明。他与他的师父陆向寅,本是幽北前任太子颜昼的铁杆心腹;在颜昼倒台之后,柳执也被兴平皇帝颜青鸿、定为幽北反叛,并签发了海捕公文。从此,柳执便流落于江湖之中,成了一条“流浪恶犬”,为了一口吃食而四处给人卖命。

这样的一个疯狗,能与祝云涛、周长风有什么恩怨纠葛呢?而这两条朝廷大员的人命,又如何值得一个江湖人、在北燕国都、天子脚下,光天化日的当街行刺呢?

正所谓水有源、树有根;出现了一个杀手死士,那么也必定有背后指使其行凶之人。而罗知府本想就此案继续深挖下去,将真凶连根拔起;但还未来得及开头,便被他的贤内助——水烛先生强行阻止。于是,罗知府就此草草结案,装傻充楞地将罪名钉在了柳执身上,并上交给刑部进行复验。

如此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一桩案子,背后究竟有无隐情,只怕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但此案牵连慎重,没有人想与之扯上关系,统统选择冷眼旁观。

如今燕京知府罗源,也同样装傻充楞,就这么将结案的卷宗,呈上了刑部;而刑部尚书梁禄,却万万不敢就此结案!

梁大人乃是六部尚书之一,北燕朝廷的股肱之臣、王党风头正劲的魁首之一!既然身居高位、对于此案背后的牵连、自然也心如明镜。他心里清楚,一旦就此归档结案的话;加入日后“那一位”不慎倒台,这桩案子必然要被重新翻出来……

皆时,贪赃或许没有他的事,但枉法的罪名,他根本洗不干净。届时,他梁禄也会从一个铁杆的王党魁首,变成了蔡党的奸细、太子的门人……这个污点,他根本就洗不干净!

没法子,既然这桩案子,自己这个二品的脖子顶不下来,那就只能继续往上报了!斥责就听着、贬职就忍着,总比被罢官夺爵、抄家灭族的好!

由于日前右丞相蔡熹、为国事操劳过度、导致积劳成疾,在一家古玩铺子里口吐鲜血,自此卧床不起。近日以来,在太医院的精心调养之下,终于悠悠转醒;但每日仍需老参吊命,根本无力过问政事。而如今右丞相的职务,暂时都由户部尚书程谊程大人、全权代劳。

程谊虽有“北燕铁算盘”之称,但平生却只精于账目,不善政事人情;在内阁之中、也断断无法与王放这等不世出的人杰,分庭抗礼。而蔡熹的本意,也只是想让程谊帮自己“占个位置”;待来年春暖花开,病痛消褪之时,他再重新杀回内阁,与王放继续周旋……

那么从朝廷章程来看,祝云涛与周长风的命案,刑部尚书梁禄也拿捏不准,就要发到内阁、等待中批或圣旨的朱复。可如今内阁虽是王放一家独大,但此事背后毕竟关乎于当朝太子,牵连甚广、干系甚重。王放虽是个粗放豪迈的武人性子,头脑却并不比蔡熹愚蠢半分;他对此案也为恐避之而不及,便直接一退六二五、干脆捅到了陛下面前……

于是乎,便有了天佑帝亲口宣布深究此案,并由他一手督办。

究竟是谁做出来的事,谁自己心里再明白不过了。

“杀人剑”柳执,就是太子门下的走狗;而祝云涛与周长风、包括在城门洞中枉死的那几十位无辜百姓、也都是太子爷的一手安排。

按照太子的想法来说,父皇洞悉先机、布局精妙;在最危急的关头、将祝云涛这手布了几十载的暗棋摆上台面,成功将北燕王朝溃败的局势,彻底翻转过来。既然眼下朝廷已经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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