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进在营帐里踱步,“元帅,元帅!”门外一个小兵急忙跑进来,跪在了地上。
“让你打听的事如何了?”
“回禀元帅,咱们在大梁的探子回报,新来的晋王萧策,不仅夜夜笙歌,还纵容手底下的士兵喝酒闹事。”
“哦?大梁派来的竟然都是这种货色?如此说来,这传言是真。”耶律进勾起一抹邪肆的笑,“传令三军,好好整顿,明日我们去攻打大梁边境!”
大梁营中,萧策点着地图,语气严肃,“刚刚我说的的,大家都明白了吗?”众将领都恭敬地回到“明白了。”
“这三仗,我们一定要败!大家万万不可恋战,只要敌军一打过来,我们就撤回城中,坚守不出。”于绾在旁边补充。本来这样重要的会议,于绾是不能参加的,只是她冒着生命危险救了萧策,一介女子,竟能如此将生死置之于身后,着实叫军营里的一众人敬佩。
“军中的训练也不能落下,你们要加紧练习,还有,从即刻起,全城戒严,任何人都不能随意进出,若是没有本帅的军令便要进出的,一律格杀勿论!”萧策语气一凛,充满了肃杀之气。
昨日他与于绾商量过,军中必定有西夏派来的细作,全城戒严只是为了防止他们去通风报信。其实要试出这些细作也并不难,萧策本想除去他们,只是于绾不许,“留着他们,往后还有大用处呢!”于绾笑道。
和于绾相处的越久,萧策就越惊喜,她好像一颗被层层包裹起来的夜明珠,不论何时,总是让他意想不到。
大梁连败三仗,果然让西夏松懈起来,在他们眼里,大梁,简直就是一群废物。当萧策带着人打进西夏的大本营时,他们都在举杯欢庆,许多人都醉成了一滩烂泥,不费吹灰之力,大梁就摧毁了西夏的驻扎地,只是混乱之中,叫耶律进逃走了。
此次大捷,皇帝十分高兴,重赏了萧策和于绾,命他们继续镇守。
士兵们都在里边举办庆功宴,萧策和于绾两个人却偷偷溜出来,
“你……”
“你……”
两个人同时开口,于绾低头笑了起来,“你先说吧。”
“这次能大胜仗,你可有一大半功劳。”
“我不过是动动嘴皮子,有什么功劳啊?要说功劳,也都是大家浴血奋战的结果。”
“所以你就把陛下赏你的东西全都分了?”萧策转头看她。
“你不是也分了吗?”于绾笑道。“不过也别高兴的太早,耶律进逃走了,一定还回回来。”
“西夏的皇帝难道不会罚他打了败仗吗?”
“你也说过,他有将帅之才,如果我是西夏的皇帝,我不仅不会罚他,还回好好地慰劳他,然后再委以重任。”
“好叫他对你感恩戴德,以身报国?”萧策也大笑起来。“我真是要庆幸你不是我的对手!”
两人本来并肩而行,于绾转过身来对着萧策,背对着路面倒着走起来,“谁知道呢?说不定有一天我们就变成敌人了呢?”
萧策正要回答,却看见于绾一脚踩空,他急忙拉住于绾的手,结果两个人一起掉进了路旁的陷阱中。
“你没事吧,于绾?”萧策张开手,询问着被他护在怀里的于绾。
于绾摇摇头,“你怎么样了?”
两人起来打量这个陷阱,于绾苦笑一下“别找了,这陷阱我们出不去的。”
“为什么?”
“这是我带人亲自挖的。”
“什么!”萧策回头吃惊的望她一眼,片刻后,又笑道,“你这就叫做自作自受!”
“这陷阱非要别人在外面拉才能出去,今夜他们彻夜庆祝,是不会有人来了。”于绾苦笑。
言下之意,就是要在这里住一夜了。两人一时间都有些尴尬,尤其是萧策,静谧的独处,总是会让他想起于绾上次中箭的事。
“萧策,”于绾轻轻地叫他,他的心一颤,又是这样小心翼翼又脆弱的语气。“我有一些话想和你说。”
“别说。”萧策想阻止她,却已经来不及了。
“萧策,我要说。”于绾一步一步的走到萧策面前,萧策觉得那一步步都是踏在自己的心上,“我喜欢你,从很小的时候,我就喜欢你。”她扳过萧策的脸,让他对着自己,“为了你,我愿意放下一切,甚至是公主的身份,我相信你知道的。”萧策不敢直视于绾,他的确知道,可是他不愿意接受这份感情,从前他是厌恶,如今是不敢,他不知道自己对于绾的感情到底是怎么样的。
“萧策,父皇为我赐了婚,我多希望那个人是你,可我知道你不愿意,”她垂下眼睑,语气有些自嘲,“我知道你讨厌我,可我控制不住自己,我只希望,能够离你近一点。”于绾的语气近乎呢喃,“知道你要去塞外的时候,我好害怕,我怕你受伤,更怕以后再也见不到你,所以我跟着你来了,萧策,你知道吗?那一箭射向你的时候,我有多害怕,我不想你受伤。萧策,我只要你一句话,你喜欢我吗?”
“我……”萧策心乱如麻,听到于绾这样卑微的自白,他心里不感动是假的,这些日子的相处,他也发现了自己对于绾并不是讨厌,那是一种近乎于喜欢的感情,他骗不了自己。
“只要你说是,我愿意抛下一切,和你去做一对平凡的夫妻,阿策,你回答我。”于绾的眼里,是祈求,是卑微的希冀。
自己真的能抛下一切吗?不,自己做不到,况且于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