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臻关在兵部大牢,并不知道外面已经闹的天翻地覆,殿前司,亲卫营,四方馆,五城兵马司,韩睿跟荣昭两个大魔王所到之处到处人仰马翻。
薛霁也不知道,他才被关进来不到两天,亲卫营就已经成了全禁军的笑话。
什么都不知道的四个人还挺老实的在牢里呆着,霍臻打坐,赵含章面壁不知道在琢磨什么,沈侍卫找宋三要了套茶具,也不知从哪『摸』出小盒茶叶来,跟宋三两个一个在门外扇着炉子烧水,一个冲冲泡泡玩的自得其乐。
薛霁早上偷偷『摸』『摸』发了会花痴,直到看见宫里送过来的食盒,突然意识到霍臻就是个姑娘又怎么样,那也是他姐夫的姑娘,他……还是少看两眼吧。
于是也隔着门跟沈镜心交流茶道。
这案子虽然简单,却也不是说审立刻就能审的,案情公文总要送到相关衙门里给上官们过目,过目完了三法司具体派谁来也是要商榷的。
就这么一圈公文走下来,陪审官员的名字再送到兵部,一天也就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案子正式开审,四位主审陪审官员挤在桌子后边,一干人犯被带到堂上。
霍臻有爵按例是有座位的,得了张椅子坐在书记官边上,薛霁跟沈侍卫有官身,也不用跪,只有赵公子一个人跪在当堂,旁边两列禁军执戟而立,堂上气氛威严肃穆。
丁尚书轻咳了声,抓起桌上四棱八角的酸枝木惊虎胆,刚要往下拍,边上御史中丞严寄舟偏头看了他一眼,严大人一双眼生的魅丽fēng_liú,这样状若无意的轻轻一扫,丁尚书心弦微颤,抬起的手就有些拍不下去了。
“咳!”丁大人连忙咳嗽了声,不动声『色』将惊虎胆放在了桌上,开口道,“今日三法司齐聚,亲卫营斗殴一案,这便开审吧。”
大理寺少卿冯源歪过头来小声道,“定远侯不是亲卫营的,这么说不妥吧?”
丁尚书立刻脸『色』都不好了,这人如此拎不清,赵相怎么会叫他来?于是拉着脸回道,“出事地点在亲卫营,这么说有什么不妥。”
冯源还想说什么,见丁仪面『色』不悦,又见刑部慕容大人似笑非笑瞧着自己,跟看戏似的,于是把嘴闭上了。
丁尚书心里轻轻哼了声,继续道,“书记官,陈述案情。”
一侧桌子后边站起个高大威猛的汉子,拿着张纸念道,“元康三年二月初七日,御带亲卫定远侯霍臻,于亲卫营演武场以弓箭意图『射』杀亲卫赵含章,致使……”
“慢着!”
书记官案情还没念完,沈镜心突然打断道,“下官对案情有疑义。”
三位陪审立刻都将眼神放在了丁尚书身上,丁仪沉着脸,“公堂之上自有法度,沈侍卫有什么疑义等案情陈述完毕再说不迟!”
“不可,”沈镜心一改往日温和之『色』,面容沉静,态度强硬道,“若大人掌握的案情本身便有谬误,如此陈述岂不误导三法司判断。”
“放肆!”丁仪抓起惊虎胆使劲一拍,震的边上严寄舟皱了皱眉,刑部慕容钊淡淡道,“丁大人何必动怒,沈侍卫既然有话要说,就叫他把话说完,免得传出去叫人说尚书大人武断专横,连案情都不叫人分辨。
混蛋!我还武断专横?我要武断专横就好了!
丁仪一听火就上来了,在心里暗暗骂道,他这回硬着头皮来做这个主审官实在是有苦难言,谁都道他是霍己正提拔起来的必定心向霍家,不会把霍臻怎么样,他心里倒也想。
可赵敬这些年步步紧『逼』,想要把手伸进禁军里去,他开头还有些心气跟赵敬斗了几回,无奈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始终被赵敬压的死死地,到现在已经快要连自保之力都没有,更遑论反抗之心。
只好一切听之任之,好在赵敬透『露』出来的意思并不是要置霍臻于死地,只是要他坐实霍臻营中动用军械的罪名,夺去他定远侯的爵位。
说白了,就是叫他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不得徇私,按说这也不难,霍臻怎么说也是大将军一手教出来的,大将军一向治军严格赏罚分明,他如果秉公办理霍臻必定没话说。
只是,霍臻没话说,皇上一定有话说。
别人不清楚,丁仪能不知道吗,从霍臻被关进来,皇上不但人来了大牢,第二天还专程叫人送了饭。
人家都已经把意思说的这么明白了,他要是还不开眼,以后也就别想混了。
得罪赵相还是得罪皇上,恐怕不是他一个人的难题,丁仪心里重重叹了口气,要是没有赵敬,他真巴不得沈镜心打岔赶紧把这案子搅黄了,可如今……
丁尚书无力地道,“沈侍卫既然对案情有别的看法,那就说说吧。”
沈镜心向堂上拱了拱手,道,“方才书记官所说定远侯意欲以弓箭『射』杀亲卫赵含章,下官不敢苟同。”
“出事当时下官也在场,下官只看见赵公子将自己同袍打落下马,心怀险恶,定远侯杀马救人确有其事,只是当时霍大人用的乃是身上佩剑,并非弓箭。”
“你胡说!”赵含章跪在地上瞪着眼就要站起来,被身后禁军上前摁住,直着脖子争辩道,“他当时先是一箭把我从马上『射』了下来,后来又『射』了两箭,当时在场的亲卫都看见了,难道我们那么多人都是瞎的?!”
霍臻也惊讶地看了眼沈镜心,倒是没说话,只是在心里想荣瑾这是要耍无赖吗……
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