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这个疯狂妇人,但凡稍有礼貌教养,就算有所误会对骂几句,也不至于搞成现在这般不可收拾。”
既然袁成华已经认错并且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如果桃花坳还咄咄逼人,就容易成为有错方,毕竟人家是舅舅,关系还是没有割断的。
主要是,袁氏已经不在了,袁成华这么一说就容易引起别人同情。因此王村长此时说话越发谨慎。
“虽说你不想闹到公堂上怕有损妇人颜面,但这妇人要诬告本村百姓偷抢她的首饰,此事不能姑息,作为村长,也希望你能理解我的立场!”
“王村长不必担心,李嫂子为人心善不会真的诬告,她只是气着了有些口不择言,等冷静下来不会再生事端的。”
袁成华一听有戏,立刻说道。
李大娘听了也没反驳什么,只是目光精明地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似在审视形势。
“我不认识她也不了解她的为人如何,因此为了本村百姓的安全,我认为现在只有两条路,一条是上公堂对质,一条是现在由你写下说明文书。”
“在文书中保证之前诬告之言纯属气话,不会生事报复我桃花坳百姓,写好之后由你们双方签字画押,我和季耆老也会签字画押。”
“此文书由本村留证,避免日后有人仗着是有钱人暗使手脚,让我桃花坳百姓平白吃冤枉官司!”
王村长说完瞥了一眼驴车上的妇人,看她那目光乱转的样子,就知道不是什么善角。
“村长大哥,能不写文书吗,我当着桃花坳这么多人的面亲口保证不行吗?”袁成华有些不想写文书,主要是怕留把柄。
“不写也行,趁着天还没黑,赶紧上衙门去!两条路任选其一,我代表桃花坳老实百姓也好向大老爷报备清楚。”
王村长连忙改口,一副路摆在面前,选择权在你的架势。袁成华当场就哑了声音,一脸为难地看向李大娘。
“李嫂子,你看……”
“哼,事情是你招来的,当然是你来解决。”李大娘却扭头气哼哼地说道。她保留意见,且看接下来还有什么招可使。
把她又骂又打又捆的,想这么完了?他们要保证,她呢?她求啥?
“此事确实是袁成华招来的!”季青燕走上前,直呼舅舅大名,目光却不屑地看着驴车上还很嚣张的妇人,“但弄出矛盾冲突的,却是这个疯妇!”
“就是一个跑我们桃花坳来撒泼撒疯的妇人,不知所谓,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这里谁认识你呀?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季青燕趁机又骂了几句,替一年前的正主季青燕报仇。
“跟这种人没啥好说的,还是赶紧送衙门吧,在大老爷辖下的村子谩骂闹事,诬告无辜百姓、撒泼讹诈,件件都能判掌嘴。”
“一个能在别人村子、陌生人面前打滚的妇人,在镇子上估计也善不到哪儿去,说不定让衙差一调查,还能多些人证来证明她的品行问题。”
云林走到季青燕身旁站定,目光也同样不屑地看着还想扳回一局的妇人,出言更是锋利。
果然李大娘表情一僵,目光突然露出凶狠的怨恨光芒,张嘴就想骂回来,可脑中不知想到了什么,终是没有骂出来。
就这一个小小表情的变化,季青燕咧嘴冷嗤一声,看了云林一眼,忽然大声道:“大家赶紧的吧,都耽搁这么久了,忙着呢。”
她这么一说,几个后生都呼应一声,就要去赶驴车,还有人问袁成华:“那个袁老板,你走不走?你的驴车我来帮你赶吧!搭我们几个去镇上作证!”
这几个后生是最后来的,根本没有看到全过程作什么证啊。可他们却煞有介事地嚷得起劲,可把袁成华急着了。
季青燕忍笑不已,又看了云林一眼。云林便大手一挥:“出发!”
“不要啊!”袁成华急忙冲过去拽住驴车求情,“我写!我写还不行吗!就算李嫂子不肯写,我作为主要人证,我的话就是上了公堂也是有作用的啊!”
真难为他了,这翻话竟是表达他的话重要,也是在提醒李大娘,就算日后反咬一口也没用,因为这件事他是主要涉事人,只要他不反口,李大娘没得闹。
李大娘垂眸没有说话,似乎在默认袁成华的意见。
既然他们肯消停了,王村长便让季青燕去拿笔墨纸张出来,云林搬了张桌出来,就在院门口摆下。
袁成华两次来季家二房,都没能进屋,一没坐、二没茶,有的只有争吵和冲突,现在想想就觉得憋屈。
但见季青燕一副冷漠脸完全没有半点亲情,季青花牵着懵懂小妹站在一旁只是看热闹,完全没有是自家人的事这样的觉悟。
而两次都没有露面的季青磊,也让他郁闷得不行。如今他连外甥都见不着了吗!
袁成华遵照王村长和后生们讨论的内容愤。
王村长当众通读了一遍之后觉得可以了,就让袁成华签字画押,再让几个妇人把李大娘拽了过来。
既然不送官了,草绳自然解开了,但仍是有几个妇人站在四周,防止李大娘又搞事。
李大娘确实磨蹭不想画押,袁成华也恼火了,这泼妇知道识时务吗,于是语气不满地道:“要是李嫂子想见官,不怕镇上百姓嘲笑,就当我这文书没写!”
说到底最委屈的才是他吧,就算只是吵闹,过了也就过了,以后他也还能来桃花坳,毕竟他外甥在这儿呢。
可被这么一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