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一路疾驰,终于在太阳落山前赶到了巷子外。
离着小巷还有一段距离时,洛倾歌便让小北下了车,陈家开了两道门,一道是前面点心铺子的大门,另一道是可以直接通往巷子的后门。陈家人一般来往都是从西城门那边回来,一直习惯于走前面大街上点心铺子那个门。
小北下了车后,洛倾歌便让车夫将马车赶到了巷子口,这巷子略有些窄,只能够容纳两个成年人并排走着,进马车却是不能够的。
将车费给了车夫,洛倾歌这才慢悠悠的向巷子尽头走去。
这条小巷上有着十几户人家,但小巷两排院子的另外两侧都是更宽阔的街道,这小巷上的院门多数都是各家的后门,从这里来往的人倒是少得很。
小巷因此十分寂静。
当走到自家小院门口时,洛倾歌忽然停下了脚步。
她没有回头,只淡淡的开口道:“别躲了,出来吧。”
风中似有沙沙声响起,小巷上忽然多出道身影。
“道友别来无恙。”这声音有些熟悉,正是当日洛倾歌曾在水晶宫内见过的闵长陵。
洛倾歌不动声色的打开院门走了进去,闵长陵铁青着一张脸也紧随其后。
走进院子,看着洛倾歌若无其事的给自己倒上了一杯茶慢慢品着,闵长陵终于沉不住气来,他冷哼一声。
“道友可真是让我们好找啊。”
洛倾歌挑了挑眉,依旧没有抬头,语气还是先前那般淡漠:“找我作甚。”
闵长陵胸中郁结,暗骂了句装模作样,他家老祖宗都丢了,他们不找行吗?如今能够知道自家老祖宗踪迹的,也就是当初水晶宫里那两位女修了!
只可惜打从水晶宫出事那天起,他们派人在城里暗中搜寻,却一直没有发现她们的踪迹。今日总算是有人在码头见到了这女修。
一个多月的时间,闵家人活在煎熬和忐忑中,闵长陵简直快被这种憋闷的气氛压得喘不上气来了,这一个月别说修炼了,他连囫囵觉赌没睡上一个。
“呵呵,在下为何而来,道友这不是明知故问吗?”闵长陵冷声道。
“若要寻人,你可以离开了,我这没有你要找的人。”洛倾歌对于闵家人会找上门来并不感到意外,有些出乎她意料的却是闵长陵会直接亲自找了过来。
以闵长陵元婴后期的实力,她如今自是不敌。
若是能不打起来自然最好,但若闵长陵出手对付她,她也不惧就是了。她的念念和墨白,可都是四阶巅峰强者呢!
“道友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也莫要当我们都是傻子。”闵长陵语气渐冷,无声的向前迈出一步,手上赫然多出一把利剑。
“道友龟缩在此处,怕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吧?”闵长陵的嘴角勾出一抹讽刺的笑,这女修装模作势,打从一照面便装得一副淡然的样子,莫不是真当他是傻子耍?
闵长陵看着低头不语的女修,心中冷笑连连,打从走进院子他便发现了多处蹊跷。这院子中连最普通的禁制都未曾布置,院门上和院子几个角落里贴着的竟是劣等的一品符篆。而在他不动声色的神识试探之下,面前的女修根本毫无反应。
呵,真当他看不出来她受了重伤?
想想也是,他们家老祖宗那是何等的高手!这女修能够在他家老祖宗手下逃出生天,不付出些代价又怎么可能呢。
只是这女修也太过自信了些,竟还觉得他在她面前都发现不了这些蹊跷一样。这也太自持甚高了吧!
若这女修全盛之时,他自然没把握一定能将其击败。
但如今面对受了重伤的她,他还是着十足把握的。
“明人不说暗话,我家老祖现在何处?若你将此事告知于我,说不得还能保住这条性命。”闵长陵说着,手腕一转,那长剑便脱手而出,直指洛倾歌胸口而去。
在闵长陵精准的操控之下,飞剑稳稳地停在了洛倾歌胸口一指外的位置。
剑刃的寒光似是投映在洛倾歌眼底。
但她却连退都不曾退后半步。
闵长陵眼中终于闪过异样,这女修怎么丝毫不怕他出手?他心中暗自警惕,生怕对方还留了什么后手。当日在水晶宫时,他可就在这个元中修为的女修手里吃了不小的苦头。
洛倾歌终于抬起头来,她眼底也有着一丝奇怪,反问道:“你们不知闵宗元的下落?”
自爆修为,身形俱灭。
闵宗元的灵魂和身体早就连渣都不剩了。
难不成闵家宗祠没人告诉他们闵宗元的玉牌碎裂吗?洛倾歌心下转了转,有些明白过来,闵宗元这老狐狸该不是连自家后辈都防着,压根没在自家留下本命玉牌吧。
不得不说,她真相了。
这样防着自家人的老祖宗也确实不多见,难怪闵长陵羞于将事实讲清。洛倾歌嘴角有些抽了抽,但说出的话却没跟闵长陵留半分面子:“你们该不会连自己家老祖宗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吧?”
被戳中了心事的闵长陵颇有几分恼怒,但同时心中又有些惊慌,这女修这般说道,莫不是他们老祖宗当真已经陨落了?
这怎么可能!
他承认,当日这两个元婴中期的女修确实实力非同小可!甚至连他这个元后修士都只得避其锋芒。
但元婴中期的修士再怎么厉害,又怎么可能能够和已有分神修为的老祖宗相比呢?
更别说,水晶宫里还有他们闵家的秘密。
老祖宗的修为,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