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易京,袁军大营。
盔甲加身的袁绍将手中的战报拍在案上,怒喝道:“吕布那个废物!”本指望他拖个一年,好让他解决完公孙瓒,也去徐州分一杯羹。没想这才半年,曹操就攻破了下邳。真是废物,废物,还称什么鬼神。
袁营诸人低头的低头,装傻的装傻,没一个赶去触他的霉头。
袁绍骂完吕布,抬眼见到属下们此番的样子,火冒三丈道:“你们也是一群废物!曹孟德几个月就攻下了下邳,你们呢?都一年了,公孙瓒还在易京里活蹦乱跳!”
郭图谄媚道:“主公,吕布勇而无谋,曹操偏又诡计多端,败亡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反观公孙瓒,早年威震关外,有勇有谋,比吕布不知强了多少倍,易京迟迟不下,也是情有可原。”
袁绍的怒气消了些,脸上浮起一丝傲色:“曹操那个小子,也只配和张绣、吕布这等草寇之流相斗。我汝南袁氏四世三公,岂是阉竖之家比得上的。”
郭图笑道:“主公英明神武,待平定了公孙瓒,再对付曹操,还不是手到擒来。”
审配和逢纪眼里露出不屑之色,很是反感这等拍须遛马之人,前者甚至出声低骂。
审配的声音拿捏得很好,恰好能被郭图听见,袁绍却不会发觉。郭图愤愤地瞪了他一眼,用鼻孔冷哼了一声。
荀谌将帐中的一切尽收眼底,无奈地摇了摇头。
袁绍有三子:袁谭、袁熙、袁尚。其中,长子和三子为嫡出,一个刚愎自用,一个爽朗率真,次子则因出身而生性懦弱,都不是堪当大任的人。偏偏袁绍又喜爱袁尚多过袁谭,乱了长幼之分,迟迟不肯立嗣,让本就不合的谋士们分化愈发的严重。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更别说这是窝里斗,袁绍要是不解决好属下不合的问题,日后有的亏吃。但荀谌自己身份特殊,无法规劝,只能寄希望于袁绍某一日突然开窍了。
南阳,隆中。
诸葛亮与四位好友相对而坐,传阅着从徐州来的书信。
石韬最先道:“曹孟德此人,倒没有传言中那么不堪,可见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徐庶抖抖书信:“广元兄,这也是‘耳听’的。”
石韬咕哝一句:“真不给面子。”
徐庶又道:“不过,他在攻城之余还不忘城外百姓,倒也难得。”
崔州平:“下邳城外的百姓现在对曹孟德很是感激,特别是他那个女儿。”
徐庶把书信递给诸葛亮:“孔明,你以为如何?”
诸葛亮一心看着信:“故乡无事,亮已安心,别无他言。”
诸葛亮是徐州琅琊人,家族是当地望族,亲友颇多。当初吕布和刘备相斗,留在琅琊的诸葛氏元气大伤,族人死伤大半;这回曹操东征,他担心亲人,所以一直密切地盯着那边。
石韬把墙上的地图取下来,铺到五人身前的几案上,指着北方道:“吕布被曹操围城时,河内张杨欲发兵相助,却被部下杀死。如今的曹操,已经将兖州、豫州、青州、徐州、河内收入囊中,占据了大半个中原。单论势力,他已是无人可挡了。”
崔州平笑道:“广元兄似是很推崇曹操。”
石韬:“有能之人,韬自然推崇。”又道:“元直,韬不日想回颍川看看,可要同行。”
徐庶知道他话里的意思,指了指冀州和幽州:“公孙瓒败局已定,到时袁本初和曹孟德分占北方,必有一战。他们一个出身四世三公的汝南袁氏,门人弟子不计其数;一个虽是宦官之后,却礼贤下士,知人善用,帐下能人颇多。两雄相战,胜负还未可知,广元兄还是再等等为好。”
石韬:“锦上添花算什么,雪中送炭才为上。”
崔州平说着和等天下智士,你现在去,也算不上雪中送炭。”
石韬凉凉地看着他。
徐庶胳膊碰了碰诸葛亮:“孔明,你怎的不说话,有何心事?”
诸葛亮笑笑:“没什么。只是亮突然想起,承彦先生今日有要是要与亮相商。”
石韬好奇道:“什么要事?”
知情的崔州平暧昧一笑:“终身大事。”
“你是说,承彦先生要把他的女儿许配给孔明吗?”石韬吃了一惊,“可是,韬听闻承彦先生家的小娘子……”黄发黑肤,貌丑无比。
“广元兄,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诸葛亮用他刚刚的话回答他,摇着羽扇,飘飘而去。
吕碧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辆宽敞的马车上,边上还有一个不认识的老头。
华佗见她要起身,连忙伸手按住:“别别,吕姑娘你箭伤未愈,还是不要乱动的好。”
吕碧警惕地看着他:“你是谁,是父亲请来的大夫吗?我们这又是在哪儿?”她摸了摸自己明显被换过的衣服,略带惊慌道:“衣服又是谁换的?”
华佗避重就轻,选择回答最后一个问题:“吕姑娘放心,是,呃,是二姑娘给你换的。”
“二姑娘?”吕碧一脸迷茫,父亲只有她这一个女儿,张辽家的是儿子,高顺妻子都没有,哪里来的个二姑娘?难道,难道她不在父亲军中?
吕碧抓住华佗的衣服,将他拉到自己面前:“死老头,这究竟是哪里?父亲呢?我要见父亲!”
“琦玲,不得无礼!”就在华佗快被她勒昏时,高顺从外面进来,救了他一命。
见到高顺,吕碧安心了不少,松开了手,带着哭腔道:“子平叔!”
高顺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