瓢泼大雨中,南卿一深一浅地走在被积水淹没的路面上,雨水打在她的脸上,在她的脸上汇成一股股水流滑落脸颊,冲去了今天出门之前涂在脸上的化妆品,也冲掉了原本精致的妆容。

“你是不是还觉得特别得意?对啊你得到了他所有的爱,你挥霍着他的爱,被他宠成了小公主,你很幸福!但是你又为他做了什么呢?是你!把他害死了!你是杀人凶手!你害死了你最爱的人!”

“我哪里比不上你!我哪里都比你好,为什么他就不能看看我,为什么你这样蛮不讲理没有任何优点的女人却得到他所有的爱!你会难过?不,你这样的人没有良心!只怕在他死后就马上找别的男人了吧!”

“为什么,死的为什么不是你,你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个世界上!”

……

吴迎夏咆哮的话语还回响在她的脑海里,沉重地砸在她的心头,字字诛心,句句断肠。也不知是这场雨还是吴迎夏一番沉重的怒骂终于一巴掌把她从美梦中打醒。

不知何时她变成了一个喜欢无理取闹,因为一丁点小事就大吵大闹,不再体谅男朋友的刁蛮女友。

这样的不体谅和无理取闹间接要了她男友的命,她连他的最后一面也见不到。

吴迎夏说的没错,她是一个间接的杀人凶手,如果她更加重视一点钟政文的劳累,不会无理取闹非要在情人节这一天见面,他绝对不会开车路过松溪大桥遇到桥断而连人带车坠入松西江中。

南卿在雨幕中摇摇晃晃走远,吴迎夏的声音也渐渐飘散,耳边似乎传来一些陌生人的声音在雨中怒斥着:“这位女士,这里很危险,请您立即远离这里……”

“请您配合我们的行动!否则我们就要以扰乱公务逮捕您了!”

那些人到底在说什么,南卿恍惚之中无心在意,满眼只剩下那条断桥的横截面,他怎么可能就这么丢下她走了,她一定要去找他!

拖着沉重的双腿,她不知道她到底步行了多远才走到这条断桥,也不知道钟政文的家人是否知道真相,她只知道她再也无法安心活着了。

有什么人把她的手腕抓住了,她费力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是这里的民.警,但同时另一边也冲过来了几个穿着雨衣的人。

那几个人惊讶的看着她,忽然其中一人上前对那些民警说:“警察同志,这是我家的儿媳妇,我儿子今天、今天在路过这里的时候掉下去松西江了……”

这是钟政文母亲董莲的声音,南卿稍微清醒了一些,瞪大眼睛不顾雨水滑入眼睛里带来的酸涩感,挣开了民警的手冲到董莲的跟前重重跪下,激起一小层水花。

董莲慌忙想要把南卿拉起来,但南卿执意跪着,深深地垂着头。

董莲吓坏了,忙不迭地劝说着:“你这孩子怎么了?快起来啊!政文是不在了,我们家也不会一直拘束着你,你还是自由身啊……”

“不是这样的,伯母。”南卿沉重地打断伯母的话,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想体会一把悲壮的感觉,却吸了一鼻子雨水呛的直打了好几个喷嚏,“是我把他害死的。”

此话一出,董莲脸色大变,“你这傻孩子说什么傻话呢!”

南卿抬起手,狠狠给自己来了一巴掌,她没跟自己客气,一巴掌下去差点把门牙都打掉了,血丝溢出嘴角很快就被雨水冲散:“他已经连续加班很长一段时间了,但是我每天都会在他加班的时候要求要视频聊天,视频聊天结束之后他才能继续完成剩下的工作。第二天他又必须早起去工作。”

“因为情人节到了,我闹着他要在今天回来跟我一起过情人节,我知道他其实真的很累了,但是我还是坚持让他开车回来……我真的,我真的,就是一个混蛋!”她深深的弯着腰,整个人都几乎匍匐着贴到地面上,鼻尖刚好点着路面的积水。

“我真的知道错了!伯母,你打我骂我都可以!只要能让您泄恨,让您心里舒服一点!我毫,她从前从未做过。

董莲早已被她一番说辞说懵了,哆哆嗦嗦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倒是她身后的丈夫凝重补了一句:“你现在知错又有什么用?他已经走了。”

这个中年男人的声音里也带上了一丝哽咽,显然对儿子的离世很是悲痛。

南卿摇摇晃晃站了起来,董莲后退了一步,有些恐惧。南卿一步步后退,被淋湿的头发紧紧贴着她的额头和脸颊。

“我知道无论我做什么、说什么都不足以赔罪,所以,我现在去陪他。我不会他在黄泉路上孤独的。”说话时她已经退到了断桥的边缘了。

众人大惊,劝说都来不及,那被雨水浇成落汤鸡的女孩已经犹如一个高空抛物直直坠下,一个小黑点消失在破涛汹涌的江面上,激起的那一点浪花很快便被更大的浪花吞没。

————

她纵身跳入松西江里,在汹涌的江水里像浮萍一样随波逐流,最后终于一点点的下沉,沉到黑暗不见天日的江底……

突然!一阵“叮铃铃”的声音刺入耳膜,南卿猛地抬手捂住耳朵,睁开了眼睛。一睁眼她就愣住了,只见眼前是白花花的天花板,身上清爽干燥,唯一湿润的部位只是她流着眼泪的眼睛。

所以……这是什么情况?死后的世界吗?南卿疑惑的同时耳边依旧充斥着“叮铃铃”的声音,她坐了起来,寻找声音的来源,发现居然是她身边的一个小手机在努力发出声音。

状态提示:2.重生--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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