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是战况危机,还随时可以得到兄长的支援,红夷小胜两次并不足以扭转其颓势,只要巴达维亚派来的援军未到,他们便迟早会被自家大军歼灭。
“岸上红夷配备多门佛郎机,近战时期火力尤其凶猛,加之红夷兵长短铳各一支,我军若无大铳助战,末将以为不宜正面力冲!”
郭怀一也是被红夷的佛郎机和火枪的组合给打怕了,这些身高马大的红夷看似笨拙,没想到玩起火器却是得心应手。
不论是大铳还是鸟铳,在他们手里装填速度极为迅捷,各型火器的射速几乎是己方的两倍以上,故而己方士卒在冲锋时才会遭遇如此犀利的阻击,蒙受了极大的伤亡。
“……怀一不必担心,我军亦有大铳助战,只要觅得红夷人马,便定要叫其不得好活!”
此前郑鸣郢也是有些轻敌,这才让两个年轻的侄子作为带兵将领,用了错误的人,以至于产生了严重后果,连郑居箱所率的马队都惨败给兵力不足其一半的红夷。
这让郑鸣郢也开始反省自己的过失,不能再掉以轻心了,否则还会再吃败仗不可,遂决定调用周全统率的迫击炮连,也好让自己及麾下将士开开眼,看看该部的战力到底如何。
“报~!红夷已撤至二十里外!”
郑鸣郢闻讯之后,一方面派人将这里的战况告知镇海伯郑芝龙,顺便派人将受伤的士卒送往岸边医治修养,把战殁之人就地掩埋。
另一方面则在调兵遣将,打算重整旗鼓,在天黑之前再向红夷发动一次猛攻,要把早上丢掉的颜面找回来。
原本兄长的计划是先解决岸上的红夷,等战事结束,再将兵力都用来围攻热兰遮城堡,如今岸上的红夷比预想的还要狡诈凶悍,欲要速战速决,委实困难。
郑鸣郢也不想把岸上的战事变成一场拉锯式的鏖战,因为若是风暴再次来临,不收兵撤退,那己部营盘将会泡在水里,否则只能到村社里去躲避。
红夷比自己更了解岸上各处村社,在红夷所占的地方作战,并非占据地利与人和之优势,必须找到熟悉当地风土人情的福健老乡作为向导才行。
而且红夷要是决意流窜作战,己部作为追击的一方,必须要提高速度,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增兵,尤其是增加马卒数量,这样才能有效阻击红夷。
光凭步卒的话,你跑,红夷也跑,你歇着,红夷也能歇着。
这样下去,真不知道会打到何年何月,除非红夷的火药用尽了,不然红夷就是不投降,你还追不上,那真是瞪眼没辙。
纵然红夷的实际兵力比自己预计的要多不少,但郑鸣郢仍旧认为自己拥有数倍于红夷的兵力优势,这样还无法取胜,真就是无能之辈了,有负兄长的嘱托了。
从金门启运马卒,一天时间就能抵达东番这边,故而只要己部死死咬住红夷,不让其销声匿迹,便可以在马队上岸之后,对盘踞在这里的红夷进行围剿。
红夷执意想跑,己部想要追击取胜的希望很小,郑鸣郢要再发动一次进攻,也是打算缩短与红夷的距离,不要让其逃出自己的视线。
在热带地区,尤其是白天行军,要顶着炎炎烈日,是最遭罪的事情,可眼下必须如此才能追上红夷,再说红夷跑那么远也很累,打算继续跑也要攒足体力才行。
镇海伯的回复非常迅速,先派来一百马卒前来助战,并答应立刻从老家先调集一千马卒,在三天之内登船运抵东番,协助郑鸣郢进剿岸上的红夷。
在大队马卒抵达东番之前,眼下的问题还需要郑鸣郢自行解决,郑芝鳌所率的部曲是要去围攻热兰遮城堡的,不可能放着要地不取,都深入内陆去进剿小股红夷。
当下,大军必须要利用两次风暴之间的空隙来攻克热兰遮城堡,否则等风暴来临,还得休息好几天,这就等于给了勃尔格等人喘息的时间了。
“大哥,这该当如何是好?”
郑芝鳌麾下的将士都在岸边候命,闻听来自内陆的隆隆炮声,也知道里面开打了,个个都跃跃欲试,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
“我军的首要目标是大员岛上的城堡,岸上的红夷乃是癣疥之痒,不足为虑。你这便率部从该岛南部上岸,从南向进攻山顶的乌特勒支堡,舰队会用大铳予以配合,只要攻陷此堡,热兰遮城堡内的情况便可尽收眼底了。”
郑芝龙可是知道时间宝贵,大军在岸上多玩几天的话,第二个风暴就要来了,到时候一切都得从头再来,他这数万大军每日所需的粮饷都极高,实在是磨蹭不得。
“好嘞!大哥放心,此堡必定被我军取下!”
知道有仗可打了,满心欢喜的郑芝鳌立刻应允下来,他率一万士卒要是连山顶的小碉堡都拿不下来的话,往后就只能给兄长牵马缀蹬了。
由于先前一部分郑军在上岸之后遭到了来自热兰遮城堡的炮击,所以临时营地都深入岸边半里地之遥,这下要登陆大员岛就得重新上船。
“嗵嗵嗵嗵……”
好在舰队火力凶猛,能够压制住热兰遮城堡的火力,不然陆师在敌军大铳的射程之内大规模登船,尤其是在白天且能见度极高的情况下,伤亡会非常大。
第二次炮战,双方依旧打得难解难分,郑军舰队的炮多船多,占据绝对的火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