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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深露重。

雨水敲打窗台,窗外传来响声,推开一看,他站在床边,半边身子湿漉漉的,目光落在我脚上,哑着嗓子说:”朕……能进来吗……“

他的样子不太好,头发湿漉的滴水衣裳湿了半截,两眼茫然没有焦距,就像一只被遗弃的小狗,可怜巴巴的看着我。

我顾不得置气,拉他进屋,手上传来冰凉的触感吓了一跳,摸摸手摸摸脸,再摸摸额头,声儿打颤:“怎么回事儿?出什么事儿了?你站了多久了?你在发烫知不知道?”欲叫人进来,他忽然伸手,紧紧抱住我,声音沙哑压抑:“别叫人,我想跟你待会儿。”

一句话说的我心尖儿跟着发颤,视线落在他泛白的鬓角,短短三个月的功夫,回溯的时间变本加厉回到他身上,甚至更严重,我万万没想到他会难过至此,不就是一个孩子?

“王贵人难产,血崩咸福宫……就在我眼皮子底下……血流了满地……”他的声音从绸布下传来,擦头发的手一顿,我垂下眼眸:“是吗……”

“朕下令禁了贵妃的足,宫权由暂由四妃掌管,宫务交给你。”三言两语,透出肃杀,眸中深沉橘诡,死死压抑怒火波涛:“贵妃心思歹毒,囚虐宫妃,朕……朕恨不得撕了她!”

心肠歹毒?

若你有朝一日得知我做过什么,那岂不是要将我挫骨扬灰?

恶意无法遏制,疯狂弥漫。

半蹲身,捧住他的脸轻轻落下吻,丝丝缕缕魔气混合尚未出生的娇嫩龙气传过去,他舒坦极了,宛若绽放在滚水里的茶叶,枯枝伸展,老木逢春,斑白的鬓角肉眼可见的快速染黑,他追逐我的唇舌,犹如干渴将死之人的遇见唯一的水源,生的希望盖过一切悲伤愤怒和狂暴。

极致的欢愉爆炸在身体最深处。

苍老松弛的肌肉变得紧致有力,流畅结实,蜜色的皮肤上般飞速蔓延。

我松开他。

他张大嘴,用力喘气,就像一条游过濒死边缘的鱼,眼神茫然空洞。

“阿茉,阿茉。”

仅剩的本能呼唤我的名,我怜惜的抚摸他的脸庞,欣赏他的俊美和青春:“快活吗?玄烨。”

“快活,快活极了!”

我又问他:“那个孩子还重要吗?”

他露出茫然,一时竟无法想起我说的是谁,方才令他失态,愤怒的孩子变成一颗轻飘飘的尘埃。

这就是魔的力量,这就是红尘使的力量。

强大如天帝也曾经是红尘使的一条狗,指哪儿咬哪儿,直到有一天狗疯了想吃掉主人,变成了一个可怕的怪物,那段时间天界混乱,无数大罗金仙死在他的手里。

有谁知道,他曾是仙魔混血?

是红尘使大发善心救了他。

真可笑。

我的玄烨,你会变成第二个天帝吗?

“阿茉才是最重要的!”他好像条狗哦,巴巴的凑过来舔我,恨不得把口水涂遍全身,狂热的眼神让我满意极了,摸摸他的头,奖励的落下一吻。

窗外雨声渐大。

室内春光无限,次日清晨雨停,芭蕉浓翠,老树发新芽,他站在铜镜前整理朝服,罕见的没让人进来,自己弄的手忙脚乱。我看不过眼,亲自动手,他勾起嘴角。

“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他变得体贴,眼神温软,看我的目光温暖炙热,但我明白这不是爱,是迷恋,我就像入骨的毒,饮鸩止渴,终有一天杀死他。

“孤枕难眠!”

我撅起嘴,抱怨身上疼,他总是太粗鲁,弄得我下不来床,对于他来说没有比这句话更好的奖励,喜气洋洋眉开眼笑的走出长春宫,一扫昨日的阴霾。

揽翠给我梳理头发,手指发抖扯的头皮有点疼。

“你心绪不宁?”

忽然开口吓了她一跳,磕磕巴巴说:“没……奴婢……”

我补上一句:“因为贵妃?”

怕了吧?

她还真怕了,胆儿给吓破了,赶紧跪在地上痛哭,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咦好恶心。

“主子饶了奴婢吧,奴婢也是迫不得已啊。”

我一头雾水:”你迫不得已什么啊?“我只是问你是不是因为贵妃被禁足而出神,想八卦想入迷了,你乱说的什么啊?”

她:“……”

简直一巴掌扇死自己。

我笑眯眯:“乖。”叫她起来,看她送了一口气,紧接着又吐出一句:”想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夜里走多了总会遇见鬼。“

哎呀啊,咋又跪下了?

来来回回让我吓得啊,一个早上就没安生过,侍候完主子娘娘吃完早膳,趁娘娘和圣上下棋的工夫溜回房间,一进门看见绿荷坐在背阴的地儿,吓了一跳,大声叫道:”绿荷你想吓死我啊!“

给娘娘吓不够还让绿荷吓,她一共才几个胆子,迟早全部吓破。

走到床边伸手摸到枕头下面,手里一空,揽翠一惊,掀开枕头,她放在下面的耳坠首饰呢??怎么没了?

东西呢?

就在这时,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宛若催命符,寒气从脚底凉到心里。

”你在找贵妃给的赏赐?“

她僵硬的扭动脖子,绿荷手里一串红玛瑙石的耳坠殷红如血。

”是这个吗?“

”你……你怎么知道……“

她控制不住的颤抖,就算有人看见耳坠也不会想到是贵妃的赏赐,为什么绿荷一眼就认出来历?而且既然她知道,为什么不告诉元妃娘娘?

”告诉元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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