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雅珍没有继续把车开往城里,而是调转车头开往另外一条宽敞的水泥路。这条水泥路就是通往泥丹村的公路。泥丹村是一个村委会,是土生土长方红的地方。
孟雅珍知道,如果俩人到泥丹村的村口都不去探望方红父母,那么孟雅珍就不是方红心爱的孟雅珍,方红也不是孟雅珍心爱的方红了!
方红暗暗感激孟雅珍的细心和孝心。
“阿红,刚才你为什么要让海妈继续装昏?”孟雅珍一边掌握方向盘一边问方红。
“你知道他们俩为什么追过来吗?”方红反问孟雅珍。
孟雅珍说:“当然是林秀军担心她姐在车上出意外了!”
“不!”方红说:“主要是李二八怕海妈在半路上醒来! 说出有关他和林秀军的关系。”
“哦! ”孟雅珍说:“原来你让海妈继续装昏! 是为海妈的安全考虑。 ”
“是,还有你!”方红平静地说。
“我?”孟雅珍笑着说:“这怎么可以牵连上我?”
“如果李二八知道海妈已经和我们说了那么多话,你也就和海妈一样不安全。”方红又轻轻打一个响指说:“你大概还没忘记刚才海妈说这个李二八在城里也很有势力吧!”
孟雅珍微微皱眉,“嗯!”了一声说:“阿红,你有必要插入这条浑水吗?”
“雅珍,你不要担心,朗朗乾坤,邪不压正。”方红坚定地说。
“你不会把我……”孟雅珍说到这里没再说下去。刚刚的笑脸又被一层阴郁的愁云所笼罩。
方红微笑着说:“雅珍,请你相信我,我会很快把这事查清楚! 海妈的老公和儿子,活要她见人,死要让她见尸。搞定这事, 我就按药方的指示去找药。”
孟雅珍知道这话从方红嘴里说出,就不是一句没有分量的话,不是一句不负责任的话了。她相信方红不会去做没把握的事,更不会说没有诚信的话。实际上她也不是一定逼方红尽快去找药方,而是不希望方红被卷入某个危险的漩涡。
方红自然知道孟雅珍是担心他。继续笑着说:“我现在感觉有一句话说的很有意思。”
孟雅珍有些勉强的笑着说“我欠人,自己还;人欠我,天会还。”
孟雅珍叹了口气说:“这世间有些事巧得让人无法想象,为什么当年借柴刀给你的不是别人? 为什么今天昏在你车上的又恰恰是她?幸亏她只有个儿子,如果她真有个健康漂亮的女儿! 真不知你和她的缘分会纠缠到哪种地步……”说到这里又吃吃地笑。
方红也呵呵地笑。
“我就不明白! ”孟雅珍收住笑容说:“都这么几年了,难道他没跟谁说过这些?难道不报警?”
方红说:“在他们村里,她不用说,别人也心中有数,至于外乡人,她对人家不了解,不便和人说! 有些人,就算跟他说,他未必能帮忙,不但帮不上忙,反而祸殃及身 ! 至于报警,你跟警察说老公儿子去打工多年不回家,人家理你?再说李二八经常盯着海妈两姐弟,恐怕报警都不敢报。”
“这样看来,他是看准你了! ”孟雅珍说:“毕竟刚才你暴露的身手让她看见。她看见你的身手,就是看见了希望 !看到希望,说不定她才装昏,一方面让你摆脱林秀军的纠缠,一方面有机会接近我们向我们倒出她们的苦衷! ”
方红又轻轻打了个响指,赞许地看了孟雅珍一眼说:“也许是这样!”
孟雅珍又接着说:“连那个李二八,开始在山上的时候对我们说话都是嗡声嗡气,后来看见你在那种危险的情况下都能轻而易举摆平林秀军后,口气就不同了 ! 连和你说话都推着笑脸!”
孟雅珍说到这里,脸上充盈着自豪的笑容。
方红认真地说:“这个李二八,现在是我心中谜底的线索!”
“还有林秀军。”孟雅珍说。
“这个林秀军看来是被李二八控制,李二八是被海妈说的那个‘老板’控制,这个老板是谁呢?”方红说到这里又轻轻打了个响指。
“可惜刚才海妈一时间想不出来!”孟雅珍说:“李二八和林秀军也来得不是时候! 不然,只要知道那老板的名字,就可以找到这个老板。”
“是的。”方红重重地打了个清脆的响指说:“到查清那个老板底细的时候,以就是我心中谜底解开的时候了! ”
方红说到这里,通过车窗瞭望自己的家乡:
偏西的夕阳照在泥丹村寂静的山谷,杂草丛生的层层梯田显得凄凉而空虚,没有昔年翠绿的麦浪,没有金灿灿的油菜花,没有成群结队的牛马,看不到忙碌的春耕,望不见暮归的牧农。如果不传来布谷鸟回巢的咕叫,不传来秧鸡寻伴的悲歌,不传来猫头鹰睡醒的咕嘀 ,会让人产生置身荒漠的错觉!
当然,那是山谷,村里没那么寂静,毕竟泥丹村是个八百多户居住的泥丹村,家家户户瓷砖彩瓦,金碧辉煌。
只有方红的家还是老式的砖木房,因为方红的父母喜欢通风透气的砖木房。虽然看起简陋,却里里外外收拾得井井有条,干干净净。院庭宽敞,是祖祖辈辈留下的屋基,四周砌了围墙,围墙内有一个厨房,一口活塞井,一块小菜地,一个小鱼塘,一个猪圈和一个卫生间。充满温馨,充满乡土情调和田园意境!
当最后一层晚霞在天边失去光彩的时候,方红家已经开锅用餐。
方红的母亲慈眉善目,额宽脸阔,在笑吟吟地频频给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