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的语态,噗的一声轻笑出来,然后摇摇头,转瞬又有点失神。

这些细微的表情被小夕收进眼里,她眨眨一双美到极致的凤眼,对着惹自家毛毛不开心的乘风就是一声重重的哼。

白羽琳忍俊不禁地拉了拉她的手,又感到有点尴尬。

小夕又问:“这人肯定欺负过你对不对,为什么你一看到他就不太开心?”

突然,窃窃私语的两人中间横过来一个人,那人一手撑着腮,整个人斜靠在她们的桌上,另一只手拿着一把折扇,一双细长的桃花眼挑媚不已,“小夕姑娘你好啊!”

小夕被猛地一惊,厉声,“你干嘛啊,臭狐狸!我听夫子爷爷说过,你外号叫什么狐狸公子,公子什么啊,叫臭狐狸才妥当。”

“好吧,小夕姑娘说我叫什么就叫什么,这是我对你的特赦。”狐狸公子微微笑着,双眼成了两道弧线。

小夕斜睨着他,护食般叮嘱白羽琳:“这种人一看就知道是那种往女孩堆扎的类型,毛毛,你以后就少理他知道吗!”

狐狸公子的眼睛飞快地眨了几下,神态自若:“小夕姑娘,我会认为这是你对我的夸奖。”

白羽琳又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小夕,狐狸公子人还是很好的,这讲武堂的所有人都很好。”

狐狸公子看向白羽琳,眼睛眯成了一条线:“白姑娘果然是通情达理,温善贤淑,惹人喜欢。”

一听此言,小夕怒目而视,赶紧拉了白羽琳坐到另一处。

今日此番,是讲武堂新一批侠士的首聚。这新一轮的武林精英们于会客大厅喝茶饮酒,互相增进了解。

按以往来看,新人在交流会后会分散各个地方,相约去喝酒有之,约定论武有之,甚至还有起了雅兴一起探讨书法绘画的。每个人都会在这里找到志同道合的人。

而这次因小夕的到来,整个讲武堂的男子趋之若鹜。

人群中唯有那个玄色面罩的少年不为所动,只是慢条斯理地喝着茶,过了一会儿他起身走上前和夫子说了些什么,跟着夫子的几个方位指示便出了门,他出门后芙茹和凌小姐尾随而上。只是那对令人忍俊不禁的主仆一路在拉拉扯扯,似乎芙茹要去,凌小姐不让,但一拉一扯再加拌嘴几句,最后还是一起跟了出去。

白羽琳的目光随着走出门口的少年而久久将视线保持看着门口方向,又陷入沉思。

离豫章两千多里外的一处漆黑四壁之内,一排黑影鬼魅般接连潜入地底,训练有序,于一男子前俯身觐见。

昏暗的环境下男子深不见底的眼眸中闪现着凌厉的光:“前往豫章及周边一圈的城市,帮我查探一个人,如果有线索了,务必回来先通知我。”

齐整一排的黑衣人一动不动,将头低地几乎与膝盖同高——还没有听到确切的命令是不会抬头的。

“是个女的,名叫白羽琳。”

这三个字从在他口中缓慢吐出,带着情绪莫测的低沉。而跪地的下属们听令后,无声点头,无言起身,静默地如同傀儡。

“等等。”男子突然间出声,头一次着重强调:“见到了只许回来通知我就好,其余人跟踪好她,千万别跟丢了。但记住不能现身,不能打草惊蛇。听——懂了吗?”最后一句带坚硬的警示,不容反抗分毫。

幽幽的地府之内,男子看着下属纷纷消失,眼眸中的光又亮了亮,如同一颗诡异的星矢。

而豫章这处的讲武堂,白羽琳正静静坐在一处屋檐顶上,看着天边的朝霞发呆。讲武堂的房檐高低错落层层叠叠,一层层铺设,外层紧密,内里舒朗,当真是巧夺天工。她就这样淡淡地静坐了很久,连裙角交叠出的褶皱都没有变动过。

不知道过了多久,白衣女子最终还是轻轻叹了口气。

青峰山青岩长老授予的静心诀虽然有效,曾让她放下了七年前心中缠绕的剧痛,心静如水,这些年她早已逐渐将他和与他相关的记忆尘封了起来。但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那个少年后,心中募地翻腾起了很多记忆,一幕一幕如解了封印般愈加清晰,心中也开始隐隐刺痛。

那个叫乘风的少年,真的和当年的他很神似。每当看到乘风,她心中总是不自觉地闪过那个人的影子。说不清是哪里像,好像哪里都像,样貌、眼神,还有那股冷峻的气息。她真的没法做到看乘风时和看他人一样淡然。

其实他们之间有很明显的区分——那个人身上有着很浓重的戾气,也一直给她神秘莫测的感觉,她从没有参透过。而乘风却完全不同,是纯粹的清冷,如一抷冰泉。

回首往事,发现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七年。如果他还活着,已经快到而立之年了啊。

她拿下背上的双剑,看着剑尖,视线凝结在剑尖的那一点光亮之上。

当年,就是这两把剑刺进了他的胸口,这剑尖上淌过他的鲜血。她至今忘不了在事情发生后很久一段时间内,她都不敢去擦拭掉剑尖上凝固的血,几度精神崩溃。

当时的她,疯了一般去山崖下找他,并没有找到遗体,青峰山青岩长老劝慰她,剑尖确实没有戳中心脏的话,靠他的功力,那只为迷惑众人的伤势并不足以致死。

然而心中还是疑惑万千,她忽然发现自己如今连他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那种痛,纵使过去再多年,也依然无法遏制。


状态提示:3.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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