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不知何时落了下去,红色的晚霞染红了天穹,惊艳而壮阔。
茯苓正喝着茶同云理聊着,却听云理突然一声尖叫,这方想起来天帝吩咐她这几日早些备好晚饭等他回来,她同茯苓聊得欢畅竟然把此事给忘了,立马撇下茯苓奔向了厨房。
茯苓没了聊天的人,空虚无聊得很,看着头顶的红霞思索着日后该怎么逃走。
她今日话讲得太多,吃下去的东西早都消化没了,饿的有些早。
云理备好了晚饭,茯苓急不可耐地拿起了筷子。
“娘娘,你不等天帝回来吗?”云理问道。
茯苓说道:“奥,阿钰昨日说了,我若是觉得饿就先吃,无妨无妨。”
“娘娘和天帝夫妻感情真好,天帝疼爱娘娘,娘娘叫天帝也叫得亲切。奴婢觉得娘娘和天帝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茯苓一口菜卡在嗓子里,差点噎死,这云理还真是语出惊人啊,竟然把她和阮肖钰的感情摸得这么透彻。她干干地笑了笑,在云理看来却觉得她这是害羞了。
茯苓吃得很饱,满足地拉了云理接着坐下聊起来。
“说到哪里了来着?天猫毁了如意花那一段是吧?”茯苓兴致勃勃地问云理。
“娘娘,天帝回来了。”一个婢女跑来对茯苓说道。
怎么这么不凑巧?她正摆好小凳准备再聊一番,这阮肖钰还真是会坏她兴致。茯苓悠悠踱过去,阮肖钰已经在八仙桌前坐定。
“苓儿,来陪我吃饭。”
“我吃过了。”茯苓说得漫不经心,“我还有很多事要和云理聊,不陪你了啊。”
茯苓今晚同阮肖钰说话时有些心不在焉,惦记云理惦记得很,丝毫没有注意阮肖钰冷下来的脸。
阮肖钰看了看眼前那一大桌子菜,又看了看身旁空荡荡的椅子,说道:“以后我回来之前不许独自吃饭。”
“昨天不是说可以吗?怎么今天又改了?”茯苓一脸的不情愿,心道他怎的如此反复无常。
“夫妻就应该同进退,在吃饭上也是这个道理。”阮肖钰拍了拍一旁的椅子,“坐过来。”
茯苓不情不愿地坐过去。
“今日为何穿了白色衣裳?”阮肖钰上下打量了茯苓一番,表情不大开心,茯苓在一旁拘谨地坐着,总觉得今日的气氛有几分不大对劲。
“有什么问题吗?”茯苓瞧了瞧自己身上的衣裳,“我觉得挺好看的。”
“以前你最爱绿色。”
“是吗?”
阮肖钰不做声,照旧往她碗里夹菜。
“我吃不下了。”茯苓阻止他道。
“你如此瘦,多吃点。”说罢又是一筷子。
茯苓慢吞吞吃着,只觉得肚子越来越胀。
“你和云理白日里都聊了些什么?”
茯苓抓住机会放下筷子,说道:“就是这天宫里的事,我觉得好奇就问了问。”
阮肖钰执筷子的手顿了顿,自己这几日实在是繁忙,天宫被那一战毁了七七八八,大部分的宫殿都坍毁了,如今呈上来让他批准修缮的摞成了小山,他还得一一阅过。如今天族人所剩无几,余下那些个仙官整日在他耳边争执,该如何恢复天族人数,一方觉得此事急不得,得慢慢来,另一方又觉得必须尽快,双方争执不下,阮肖钰夹在中间十分难办。
这几日太忙,阮肖钰都没有时间同茯苓多些机会相出,想着以前茯苓守在自己身边不离不弃,他觉得自己亏欠于她。
“以后这种事不必再问云理,为夫给你讲就够了。”阮肖钰想了想,“既然你爱听,今夜我便陪你彻夜长谈。”
茯苓好不容易夹起来的肉掉回了碗里,彻夜长谈是怎么个意思?不仅要睡在一起,还要聊在一起?茯苓想着想着觉得心中一阵烦闷。
阮肖钰见她一脸惊讶,以为她这是开心得不知所措,勾了勾嘴角令她快些吃。
“阿钰,我想问你件事。”
阮肖钰抬眼瞧了她一眼:“什么事?”
“我这缕白头发是怎么回事?”
阮肖钰望着她那缕白发,心痛的往事重现眼前。她用自己的命换来他的康健,他不想让她知道那些过往,她的恩情他一个人记得便好。伤心事她不必知道,他自会用一生时间好好爱她。
“这是你天生的,不必担心。”
“可是,”可是云理明明说这是她不久前才长出来的,他又骗她!茯苓觉得自己总算看清他的真面目了,他就是心里有鬼,欺瞒了她许多事,至于为什么,她会慢慢查出来的,在此之前她绝不会让他再占自己便宜。
阮肖钰之后又给她夹了几筷子肉,茯苓吃的太多肚子胀,本想溜达溜达消消食,谁知阮肖钰记挂着给她讲天宫之事,匆促把她拉上床。
阮肖钰实在是没有什么讲故事的天赋,那些在云理口中生动有趣的故事到了他嘴里变得跟天书一般难懂,茯苓听得上下眼皮直打架,却还辛辛苦苦撑着,做出一副听得很开心的样子。
茯苓越是表现得开心,阮肖钰就越是讲得起劲,这一讲就讲到了后半夜,茯苓肚子里的积食都被他给磨没了。
终于,茯苓实在熬不住,两眼一闭扑到阮肖钰怀里,睡的不省人事。
阮肖钰抚了抚茯苓的额上那缕白发,有些心疼怀里的人。他轻轻替她盖好被子,在她身侧睡了下来。
茯苓夜里觉得有什么东西挤她,她就往里面挪了挪,可那东西又靠了上来,她又挪了挪。于是第二日,她又是贴着墙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