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不知道,军爷可是说了,君上准备重新规划田地,到时候将个人所有的土地,调整到个人房屋旁边呢!”
大郎解释道:“再说了,若是真的能够分配房子,到时候还不知道要分配到哪里去呢?
若是分配到了市丘,难道咱们还要跑回来种地啊?“
秀紧紧的拉着大郎的衣角,眼神里全是希翼。
若是娘能够答应,自己也不用与丈夫分居了。
秀还不到三十岁呢,正是如狼似虎的年龄。
老妪眼神一瞪,这住得远,还不允许将土地租出去啊!
忽然,老妪看到儿媳妇幽怨的眼神,心里瞬间就软了。
其与街坊邻居那些老太太们之间的荤话,可是说的: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铁锤磨成针,六十坐地能吸土。
自己的儿媳妇不过二十多岁,正是饮髓思渴的时候,长时间让人家小两口分开,也不好啊!
若是乡下也就罢了,毕竟风气严谨。
可是其等住在城里,小痞子一大把,若是哪天媳妇被哪个坏痞子勾搭了,到时候一个妇道人家报官都没脸去。
罢了罢了!
老妪长叹一声,儿大不由娘,大郎愿意折腾,就由他去折腾吧!
关于官府分房子的事,老妪早已经有了耳闻。
华国新立,这种能够凝聚人心、凸显政治的事情,官府自然会大力宣传的。
自己前几天腿脚扭了,在家里养伤,田地的活都靠着儿媳起早摸黑的去干,因此秀并不知道这件事,但是,待在家里的老妪却是知道的。
据说那屋子总共两层半,每一层都有六个房间,三楼更是还有一个视野开阔的阁楼。
民夫们没有见识,不知道这阁楼,实际上是一个瞭望哨和烽火台的结合体。
听闻儿子说的有板有眼的,老妪也起了心思。
自从华国新立之后,这君上可是有为的明君,眼见有益于百姓的新政接连实施,老妪也有了放任儿子搏一把的打算。
见到老母亲同意,年轻的大郎、秀小两口喜不自胜。
大郎当即从口袋里掏出几枚新钱,笑着对三个子女说道:“喏,这是阿翁刚领的路钱,阿翁特意省下来,给你们姊妹几个当做压岁钱。”
几个小孩子欢笑的结果,嘴里连连谢过。
老妪笑骂道:“挣了几个小钱,看把你烧的了。”
大郎憨笑着,并不接母亲这茬。
老妪从一把新钱里数出十几枚,递给秀道:“罢了,罢了,俺当一次家,秀你拿去,去市面上扯上几尺布,给娃们还有你们两口子一人做一件新衣裳。”
“娘,这钱还是留着吧!”
秀摆摆手,不肯要。
老妪眼神一瞪,徉怒道:“接着吧,马上就要离家了,没件新衣服怎么成!”
大郎也在一边道:“秀,就接下吧,给娘也做一身。”
秀这才接下,领着大娃欢快的去了。
老妪正待拒绝,秀已经出了门了,只得对着大郎道:“俺老婆子就算了,有一天没一天的,做了也是浪费。”
“娘,看你说的,儿子挣点钱,还不就是要让娘过上好日子么,娘要是不要,儿子也不要了!”
老妪只得苦笑着应承了,心里却是打定主意,这衣服自己不穿,给秀留着。
年关将近,征招的工匠们都已经返回家中,北门一家的事情,正在华国各地上演着。
不同于老妪的通情达理,却是有着一些当家老人,并不同意离井背乡的远去他乡,只是这股外出务工的风波却已经刮起来了。
就像是后世的那个改革年代,外出务工,终究成为了百姓的日常。
这股风虽然此时正弱,但是却难以阻挡其席卷天下
华阳城外。
作坊内。
唐在看着作坊最内部的大池子,眼神里却是难言的震撼。
只见工匠们浑身大汗淋漓,正在将树皮、丝麻、稻草磨成木浆,煮沸后倒入眼前的池子里。
另一边有人用竹篾、芦苇编织成捆的草席,在浑浊的水池里浸泡后,捞起放在一边。
旁边早已放置了一段时间的草席,被人一张张小心的揭开,里面是一层薄如蝉翼的暗黄色宛如布帛一般的东西。
“这是何物?”
唐在大奇。
青豚指着一边晾干后小心叠起的“布帛”,笑道:“此物乃是纸张!”
“纸张?”
这是什么东西?
唐在的眼中,疑惑的光芒闪烁。
“世人书写,贵族可在羊皮、布帛上面记录文字,而普通人则只能在竹简、木简上面写下知识。
史官们更是只能在竹卷上记录时政!
这种方式,因为费时费力,因此,记录下来的东西都很是言简意赅,因此,纵然是黔首自学,认识了文字,因为不知道字义语法,因此若是给予其书籍,也是看不懂的!“
唐在点头,这也是为什么贵族能够长盛不衰的原因。
书籍制作不易,记录的文字更是简练到了极致。
一个“然”字,就曾经难倒了一国君主,更何况普通人呢!
青豚道:“吾华国新立,百废待兴,又身值乱世,有用的人才却是太少。
所以孤打算明岁新村落建成之后,便大开学院,培训人才
只是如此一来,普通人家却是负担不起的。
所以孤让左府抽调人手,成立了纸张作坊。
这便是成品了!”
“纸张!”
唐在呢喃一声,道:“君上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