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秦时期,当世卿世禄转变为半世卿半幕官后,无论哪个国家,执掌法律的官员,近乎全部都是法家人。
而法家弟子,才是墨守成规的最典型人员。
当某一类型的第一件案例,判决的之后,若再遇上同类型案例,法家弟子大多都会依此例判决。偶尔有人打破这个规律,此案又会成为以后法家弟子判案时的依据。
青豚搬回了一分印象分,而唐尉的脸色也稍稍不显得那么严肃刻板。
他缓缓道:“汝请讲罢。”
青豚轻咳一声,清清嗓子,娓娓道来:“吾本是武卒遗子,得翁余祐,成年后入武卒为伍长。平素与什长枸,虽交情不深,但也没甚恩怨。”(翁:父亲)
唐尉诧异的看了看青豚,本以为此子只是稍微懂礼一些,没想到其叙事条理也很是不俗,让他辩驳自己无罪,竟然先从两人关系开始讲起。
此子不凡啊!
青豚温和却清晰的语音,缓缓回响在大堂里:
“昨日,上令吾什前出探明敌情,为了圆满完成任务,吾在半路便与什长商量对敌策略,什长非但不应,还几次欲言又止。其后便与其亲领之伍,几次避开吾等六人独自商量。
出城百里之后,枸什长六人便言腹痛,齐齐要去出恭。
吾等苦等不见什长六人归队,不放心之下去寻找,却没见踪迹……
之后迫于无奈,吾等只好在半路设伏,想要擒下一二生俘,拷问一番敌情,好回复上令。
没想到吾等等来了秦卒的同时,却见……
吾一声令下,士卒同仇敌忾,纷纷射出复仇的箭矢……
吾还没来得及再次下令,让士卒俘虏一个秦卒,气愤的士卒已经将所有秦卒杀死。”
“哦!”
唐尉动容了,他本以为此案顶多算是什长诬告罢了,哪知道此事竟然如此曲折反复。
“此事有何凭证?”
“回上尉,此事吾所率领之伍,皆可为证!至于设伏斩获,则有丁屯戌什士卒成舟,亦可作证。此外尚有缴获的秦卒兵甲、马匹、以及吾下令带回的秦卒首级,亦可为证!”
唐尉点头,与身后几个属官对视一番,然后俯首与案边文吏细语几句。
唐尉抬起头,将青豚的供词详细看过一番,正要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