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卒们看看浮桥,这么远怕是抛不到啊!
有臂力大者,掂起一个油罐,旋转几圈,朝着浮桥抛去。
油罐飞了出去,呈抛物线下落。
“哐当!”
油罐落在坚硬的地上,顿时摔得粉碎。
可惜,离浮桥还有几丈的距离呢!
“将军,太远了,抛不过去!”
士卒有点丧气。
“继续抛!全部都给吾对着浮桥前方抛!”
士卒不解将军的用意,但是军令如山,只得照着将军的命令来。
一罐罐装着豆油,本来是用来点燃云梯的油罐,被抛了出去,落在浮桥前方的地面上。
油脂洒了一地,浸染湿了大地……
浮桥终于铺设到了对岸。
“冲!”
刘勤大吼着下达了进攻的命令,士卒们抬起云梯,踏着摇摇晃晃的浮桥,朝对岸冲去。
“哎吆!”
刚到了案上,士卒们就忽然脚底一滑,摔倒在地,沉重的云梯,当即翻到,将好几个躲避不及的士卒,压成了肉泥。
“快快!抬起来,继续冲!”
有百将见到地上湿滑,难以行走,大吼一声:“都脱了鞋子,地上太滑!”
云梯再次开始朝着城墙移动,只是此时因为道路太滑,速度大大放慢了。
甚至很多摔倒的士卒,身上沾了一身的豆油。
……
“抛火把!“
见到魏军已经到了抛掷油罐的地方,秦将大喜,连忙命令士卒将火把抛到之前抛油罐的地方。
火把被一根根的抛了过来。
“轰!”
豆油遇上明火,当即便被点燃。
橘黄的火苗,窜起半人多高,迅速扩大着,将正在上面行走的魏军,圈在了里面。
“啊!”
“救命!”
笼罩在火光中的魏军,大约有一两百人,这冲天的火苗一起,其等身上的衣衫瞬间便被点着了。
士卒们慌忙丢下云梯,伸手拍打身上的火苗,只是火势很大,怎么拍的灭呢!
纵然是穿着皮甲的老卒,在炙热的火焰下,身上的皮甲也开始发卷……
“啊!啊!”
“救命啊!”
不多时,方才还四处乱跑的魏卒,就被烧坏了神智,开始满地打滚起来。
地上的油脂更多,很快,其等变成了一具具火人……
一声声凄厉的惨吼,响彻在沙海城前。
两军正高声呐喊的助威声,都被惨叫压了下去。
见到前方士卒的惨样,依然还在浮桥上的士卒,转身就朝后方跑去。
甚至!
有人丢下了手中的云梯!
“回去!回去!”
刘勤持剑,大声命令道。
“将军,对面成了火海,咱们过不去啊!汝看,那些同袍都被烧着了啊!”
百将反驳道。
刘勤抬头,对岸的惨嚎已经渐渐微弱,先前那些身上沾染了油脂的士卒,已经倒在地上成了一具具焦炭。
怎么办?
刘勤苦思,按照军令,就算是手中的士卒死绝了,没有接到虎撤退的命令之前,刘勤也得自己顶上去!
可是眼睁睁的看着一具具鲜活的生命,化为焦炭,刘勤实在于心不忍……
忽的,刘勤看到身边因为多出来,而被丢在地上的木板。
水能离油,更能灭火!
刘勤眼珠一转,顿时计上心来。
“汝等将木板打湿,盖上去!”
刘勤一挥手,让身后的士卒,带着木板,再次冲了上去。
士卒们跑到护城河边,将木板打湿,然后扛着木板就开始冲锋。
“汝等,继续冲!”
“将军,这……”
有人刚想反驳,就被刘勤嘶吼着斩下了脑袋。
“军法属,但有不听令者,尽数斩杀!”
“嘿!”
军法属的军法官们,大吼一声,举着手中的长剑,齐齐踏前一步。
“罢了!”
领头的百将叹息一声,高吼道:“兄弟们,将军将流落他方的饥民都养了起来,汝等还怕自己死后,没人照料家人吗?
都跟着乃公打回去!
将军在葵字号营寨时就曾说过,战死的弟兄们,其等的家人就是将军的家人,将军会养着的。
兄弟们!“
百将大吼一声,道:“吾等既然后顾无忧,就让吾等以死相报将军的恩德吧!”
青豚收养了数万流民,这是整个魏军都知道的事情。
也正是因为青豚的这一步,在底层士卒的心中,早已没有了张耳陈馀的地位,就连豹公子,也被其等抛之脑后。
士卒们也会分辨好坏,就连流民,将军都愿意给予一口吃食,更何况是其等军卒的家人呢!
将军必然不会看着其等的家人饿死,而不管的!
罢了,既然家人无忧,纵然战死又何妨!
“冲啊!”
士卒们大吼着,反身抬起云梯,在此踏上了浮桥。
湿木板扑在了火焰上,当即便将熊熊燃烧的火焰压灭了。
士卒们踩在木板上,一边继续铺设,一边将烧死的士卒拖开,将烧毁的云梯推到一边。
箭一直在飞舞,纵然有着魏军弓手的压制,魏军士卒的死亡人数正在剧增。
……
虎见攻击受挫,再次下令道:“再上去一千弓手,一千士卒!”
其明白,这抛石机虽然威力惊人,但是若是不能一举将沙海夺下,那么必将陷入艰难的攻城战。
而沙海,离大梁不过百里距离,若是不能一次性将沙海拿下,只要秦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