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啦!”
“噗!”
布帛破碎的声音响起,憨子又朝前冲出了几步,这才止住了冲势。
“咻!”
憨子却不转身,乘势将身边的另一名秦卒给抹了脖子,这才闪到了一边,依靠着墙壁持剑戒备。
“呃……汝……汝……吾……”
瞿满脸的不可思议,眼神里,依靠墙壁与几名秦卒对峙在一起的憨子,左臂上一道鲜血淋漓的伤口。
这是方才自己被这厮用长戈架开长剑后,又收回来,砍在魏人身上造成的。
这厮为何不躲?
瞿的意识开始模糊,腰间似乎什么下坠了一般,更有温暖的东西,将自己的下身浇的热乎乎的。
只是,为何肚子似乎不对劲呢?
瞿艰难的低头一看,顿时惨白的脸色,变得更白了。
只见自己的腹部,被利刃切成了两半,花花绿绿的肠子,流了一地,喷涌的鲜血,更是将下身的裙甲,染成了魏国士卒才会穿戴的血红色……
“吾中剑了!”
瞿仰面倒下,失血让瞿的脑袋开始眩晕,在意识丧失的最后一瞬间,瞿还在纠结,这厮明明也是将领,为何还要如此以命相搏……
“军将,吾等来了!”
就在一手受伤,战斗力下降的厉害的憨子,陷入苦战的时候,阶梯上忽然传来了魏军的高呼声。
短短的瞬间,涌上城头的魏军已经超过了二十人,其等挥舞着武器,不过是眨眼之间,便扭转了战局。
“军将,汝受伤了?”
……
就在城头上的秦军被尽数斩杀的时候,涌入城内的魏军,已经与秦军交上手了。
同样身着黑色秦军衣甲的两支军队,在道路上展开了激烈的厮杀,每一瞬间,便有无数士卒倒下……
城外,得知憨子已经诈开城门的博望坡,当即大喜,立刻下令埋伏在一旁的士卒朝城内冲去。
而此时,没有秦军防守的城门,已经不再是阻拦魏军前进的拦路虎。
蜂拥而入的魏军,身着鲜艳的红色盔甲,顺着城内道路,顺着城墙两边,迅速的朝着城内推进着。
……
华阳。
在被秦军占据两月时光后,再次回到了魏军手中……
随着安民告示的张贴,加上本地游侠们的宣传鼓动,华阳百姓对于再次被魏国统治,甚至还带着几分喜意。
唯有经历过苛政,方知zì yóu的可贵。
十九世纪时的西方名言: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zì yóu故,两者皆可抛!
不正是如此吗?
若无匈牙利的被敌国占领,裴多菲也写不出如此流传千古的名言来。
同理,当经历过秦国的严苛统治之后,魏国百姓方知生活在东方六国治下的幸福……
而作为鼓吹手的游侠,更是这一现象的见证者,在被秦国统治的短暂时光里,严苛到了极致的秦律,让这群不事生产游手好闲的游侠,饱受折磨,甚至华阳的监狱内,关押了大量的触犯了秦律的游侠。
当魏军重新占领华阳之后,这群人自然是作为“功臣”被放了出来。
出于自身的利益,对于鼓吹魏国的好,鼓吹青豚治下的善,其等怎能不卖力……
那秦军千将带领的士卒,早已被张耳折腾的疲惫不堪,当博望坡带着士卒加入围追堵截之后,没有多久,这几百名秦卒,便从秦军的花名册上消失了……
至此!
华阳郡,除却零星几个小县城,尚在成舟的攻打下之外,偌大的华阳,彻底尽数被青豚、张耳部夺回。
至此,王贲攻魏的一半后路,尽数回归魏国,唯有靠近黄河的那一代,仍然在秦军手中。
魏国的局势虽然没有彻底扭转,但是,自青豚领军出征之后,这却是魏国最好的局势了。
……
大梁城内。
唐雎府邸。
一方小院的偏堂内,安放了受人祭拜的神灵,香烟袅袅升起,青豚阿母正跪坐在神像面前,嘴里念念有词。
“诸天神灵啊,余老婆子活了大半辈子了,早就见惯了世面,此时纵然是死也值得了,惜只惜吾那可怜的孩儿,至今未见准确的消息,纵然是活没活着,也没有个准确说法。
苍天在上,厚土在侧,诸位路过的神灵在旁,老身不敢奢求吾儿青豚大富大贵,咱家这小门小户的,只求一个平平安安就好!
诸位神灵,余愿意用自己的余生寿元,换取青豚平安归来,若是吾儿能够平安归来,纵然是用余这条贱命来换,余也没有二话。
余,唯求——青豚能够活着归来……“
老夫人双手平摊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磕头许愿。
虔心礼神的老夫人,却是没有注意到,就在小院的门口,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静静的听着其的祷告,微微叹息一声后,转身离去。
……
在魏国,此时的唐雎,早已成了活神仙般的代名词。
这个少年出仕,中年成名,不及花甲便名扬列国,历经魏国四位君主的老者,在民间的声望,甚至比魏国君王假,还要响亮。
魏国百姓,可以不知君王年号,但是,若说信陵君之后,魏国朝野皆服者,唯有唐雎。
虽然唐雎早已是一个耄耋老人,更是辞去了一切官职,成为了一个普通人,但是,唐雎家的府邸,又岂会太差。
不!
唐家的院落,甚至比当朝国相还要大上三分。
先前这老者,自然便是唐雎了。
今日,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