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得众人不在意,张程才想起来,眼前的这伙人,才是黑暗里的勾魂使,小规模偷袭,军队还真的不是这些人的对手。
毕竟,其等本身就是存活在黑暗面的鼹鼠,平素干的事就是打打闷棍,趁夜杀人放火,这种悄悄偷袭的勾当自然不陌生。
分配了众人,各人带着人手离开,分往四面城墙而去。
五百主白翳带军离开后,秦军驻守三亭的士卒,仅剩下了一百人,人手的严重不足,秦军百将只得将手下分成两波,各自值守白天黑夜。
这分配到每一面城墙上,每到了晚上,便只有八人值守了。
夜色笼罩的城墙上,有人鬼鬼祟祟的从阶梯处摸了上去,隐在了墙角的阴影里。
未几,一行打着火把巡城的士卒,从城门楼那边走了过来。
“二狗,最后那个!大傻,倒数第二个,我和老三第二个,兄弟,”雀拍拍两名魏卒的肩膀,道:“恁两人对付第一个,记住了不要搞出声响!”
众人用力的点头,各自将身体缩了缩,隐藏在楼梯与女墙的夹角里。
二狗就是手执毒筒的那个游侠,其当即取出毒筒,含在了嘴里。
“踢踏,踢踏!”
脚步声由远而近,光亮驱散了黑夜,将城头笼罩成一片朦胧的金色。
楼梯处长长的阴影,就像是被拉起的黑色帷幕,开始收缩……
众人贴在墙上,侧耳倾听着秦军的脚步声,手掌却攥紧了利刃。
秦人走了过来,连续两夜毫不间断的巡守,让士卒们都带上了疲惫之色,就连带头的小伍长,也有点无精打采。
“都打起精神来!注意观察周围情况!”
伍长打个哈欠,懒洋洋的说道。
“公士,恁放心吧!这条路咱们这两天走的不下百次了,那有什么情况啊!
再说,三亭都被咱们夺占了一个多月了,胆大的魏人早就被吊死在了城门上,剩下的那些胆小鬼,敢捋虎须?
哼哼!“
队列里,一名士卒话唠一般的抱怨几句。
惹得伍长摇头苦笑,却是没有反驳。
是啊!
三亭都已经被其等占据好久了,那些敢要反抗者,早就成了刀下亡魂,剩下的黔首被其等的铁血手段慑服,又那里敢冒着全家被杀的下场,想要放手一搏呢!
城门楼上吊着的全家被杀的那几百具尸体,才取下没几天,地上的黑色的血液痕迹,都还没有消失!
……
雀屏住呼吸,握着利刃的手微微动了动,其大拇指扣着把柄,稍微活动一番手指关节,以防止待会动手时肌肉会紧张抽搐。
火把的光亮照了过来,在昏暗的光亮下,秦人却是没有注意到,依靠着楼梯的拐角,有几团格外昏暗的阴影。
“怵!咻!”
一声微弱的声音响起。
刚刚走过楼梯当面的秦军一楞,什么声音?
队列最后的那名士卒,嘴里“呃!”了一声,忽然感到脖子微微一刺,带着点点的麻痹。
其还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便觉得眼皮越来越沉重……
“嘭!”
秦卒仰面倒下。
“蹬蹬蹬!”
就在秦人愣神的一刹那,忽然从阶梯上的阴影里冲出了几个人影!
“呜!”
“敌……”
反应最快的秦卒还来不及喊出口,便被人捂住了嘴巴,利刃照着其的后腰便捅了进来。
然后,便被人割了喉……
眨眼之间,魏人们两两一个,便将这四名秦卒解决了。
“快,拖到角落里,莫要发出了声音。”
雀轻声下令。
跟随着雀的士卒,初次见到这些游侠那干净利索的杀人手段,也是觉得微微头皮发麻,这游侠的杀人手法,却是——直来直往你一刀我一剑的战场争锋者,所不会使用的。
尤其是那个取下嘴里毒筒,细心的揣入怀里的二狗,更是让人觉得恐惧。
平常的毒蛇咬中了人,纵然是毒性最大的铁头烙,也要给人一点挣扎时间的,可是这家伙的毒针……
其等可是亲眼见到,那中了毒针的秦卒,不过是轻微的“呃”了一声,就像是被蚊虫叮咬后的反应一般,其摸了摸伤口,还不待那厮明白过来,不过是一个呼吸不到,便栽倒了。
这,未免也太过吓人了吧!
两人却是不知道,能够在“道上”占据一席之地,自然需要过硬的本事,这二狗,虽然名字不好听,长得更是其貌不扬。
但是,一手吹镖的技艺,却是练得娴熟,十步之内,若说吹中你的眼睛仁,绝不带吹到你眼皮子上的。
这淬了好几种剧毒的毒针,通常都会被二狗吹到敌人的颈动脉上。
为的就是这样能够快速杀死敌人!
这混合着带有能让人血液凝结蛇毒的毒针,只要是射中了颈动脉,毒液便会顺着血液瞬间进了脑,那哪里还有呼救的时间,不过是瞬息之间,便会造成脑死亡!
……
“快,换上衣甲。”
雀催促着众人。
当即有人扒下秦卒死尸的衣甲,套在了自己身上。
“走!去那边!”
雀捡起地上尚未熄灭的火把,伸手递给一个穿了甲衣的士卒,要其走在最前列。
若是打着火把走过夜路的人便会知道,黑夜里,火把下仅能看到火光正中间的那人的穿着,其身后的人,纵然是拉近到三丈之内,也只能分辨出人形,却是看不清究竟穿着什么的!
雀带着众人,让身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