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伯赌气的坐在一边,却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恨只恨自己生了一张拙嘴结舌的口!
陈平恭敬的在地上叩了三个响头,道:“嫂嫂素贯刀子嘴豆腐心,平日里阿平衣衫脏了、破了,嫂嫂口上责怪,待责骂平之后,总是默默的给平缝补拆洗。
嫂嫂的恩德,平不敢或忘!
某与家兄,自幼父母双亡,嫂嫂与兄长一把屎一把尿的将平养大……“
“叔叔,汝干甚,快快起来,莫让邻人笑话!”
闻得陈平掏心窝的话语,和这异样的举动,户陈姬顿时端不住脸面了,急忙虚扶陈平,要其起来说话。
陈平恭恭敬敬的将三次大拜做完,道:“在某心里,嫂嫂虽然为嫂,实则为娘。
今日,容阿平唤得一声‘嫂娘’!“
以拜别长辈的大礼,拜过后,陈平才起身,微微屈着身体,平视户陈姬的眼睛道:
“嫂娘勿恼,阿平昨日便已经与张家二郎商量好了,今日吾等便要去寻找机缘,混得一官半职,也好舒展心中的抱负。”
“嫩去哪?”
坐在木墩上的陈伯,顿时大惊,急道:“自小嫩就没有出过家门,纵然是去集市买书,还是俺帮嫩买的,嫩要去哪?”
户陈姬也顾不得男女之间的礼节了,扯着陈平的袖子道:
“叔叔要去哪里?嫂嫂刚才猪油蒙了心,说了浑话,汝别介意,这外面兵荒马乱的,汝待在家里,哪里也不准去!“
陈平牵着户陈姬的衣袖,走到陈伯身边,道:“大兄,阿嫂,阿弟感谢汝二人将平拉扯大,并供平读书识字。
常言道:‘好男儿志在千里’,阿平长大了,学业也已有所成,再拱卫在嫂、兄膝下,那便不当人子了!
阿弟已与张仲兄长约好,便在中午,就要离家前去闯荡,二位以后当好好生活,和睦相处,不可在吵闹,让外人见笑了!“
陈平的话,倒是让两人不好意思起来。
陈平拉过大兄的手,让其捉住嫂子那常日里风吹日晒,满是皲裂的手,道:“兄长,嫂嫂为了这个家,付出良多,阿兄万万不可负了嫂嫂。”
其又对着户陈姬道:“阿嫂,大兄乃是老实人,唯一的逆鳞便是愚弟,平日里若是大兄有什么不得当的话语,伤了嫂嫂的心,还望嫂嫂多多担待,平在这里替大兄道歉了。”
陈平弯腰一辑,久久不曾起身。
“这孩子!”
户陈姬慌了,其慌忙将手在衣衫上蹭几下,踢了陈大一脚道:“嫩个榆木疙瘩,还不快扶叔叔起来!”
陈大慌手慌脚的来扶陈平。
其结结巴巴的道:“汝就不能不去吗?这外面老是打仗,听人说俺们魏国的都城大梁城都给秦国围住了,死的人那叫个人山人海的……”
正在此时,忽闻马蹄得得,围在路口看热闹的众人慌忙散开。
只听得一个少年郎唤道:“陈兄,陈兄在家吗?”
陈平低声道:“大兄,嫂嫂,汝看,张仲来了。”
其冲着门口喊道:“张兄请进,某在呢!”
却见一穿着上等的丝质深衣,头包灰色布巾,别着一枚玉制发簪的弱冠男子,带着几名小厮走了过来,其一走动,身上佩戴的玉环便“叮铃”作响。
少年冲身后摆摆手,身后的小厮当即领会,便去驱散围观的闲人。
“吆,陈家大兄也在啊!”
其冲着陈伯拱拱手,陈伯慌手慌脚的也赶紧行礼。
“原来是张家二郎。”
这厮唤作张仲,乃是户牖乡富户张负的二子。
张仲冲着一边,眼眶红肿的户陈姬道:“陈家嫂嫂的眼睛怎么了,莫不是刚才风大,迷了沙子,这可得赶紧去洗洗,若是沙子钻的深了,便不好弄出来了。”
有文化的人说话,就是那么的风趣,不过是一个玩笑话,便让众人尴尬的气氛消散了。
户陈姬低头去了屋里洗脸,消去脸上的泪痕。
张仲则对陈大道:“陈家伯兄,某与平兄约好了,今日便外出闯荡,还望大兄放行。”
陈伯搓着手,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张家乃是户牖乡顶尖的富户,这张仲素贯那是天仙一般的人儿。
今日与自己这下里巴人说话,让一贯老实的陈伯顿时慌了手脚。
里屋户陈姬一边用冷水洗脸,消去脸上的掌印和红肿的眼睛,一边正支棱着耳朵偷听。
见到自家丈夫不会回答,而陈平乃是当事人,又不便代替大兄越俎代庖,其便提高了音量,开口道:
“有张家二郎带着叔叔,那自然是极好的。只是,尚不知道二郎欲去哪里?还望告诉吾等,也好让吾等有个念想。”
张仲看着陈平笑道:“原来陈二兄没有提及啊!”
陈平拱拱手,做讨饶状。
张仲笑道:“不瞒大兄,家父得到了消息,吾魏国有将领在中牟附近,取得了大捷。
吾与陈二兄商量着,彼等既然取得大捷,那么那将军必然会加官升职,帐下必定很是缺少各种人才,此时正是前去效力的好时机。“
陈伯糯糯嘴唇,道:“道理吾都懂,就像是种庄稼一样,唯有在幼苗刚出土的时候,就浇水施肥,才能有好收成。
汝等二人,唯有乘着那将军还没有建府称制之时投效,才能够得到好位置。“
陈伯的粗俗的俚语,倒是让张仲笑了,其点头道:“就是这么个理。”
陈伯捶手顿足的道:“可是某不舍啊!那可是战场!万一有个三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