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将的目光开始涣散,其却顽强的保持着清醒。
脖颈被射断,早先那四散pēn_shè的血液都变成了缓缓的流动,秦将的体内,已经没有血液了。
秦将只觉得自己头晕目眩,脖颈上的疼因为太过剧烈,早已疼到麻痹。
其努力控制着牙关,紧咬着舌尖,妄图让自己看得更清晰一些。
若是能以吾身,换得让那魏将的死亡,那吾满足了。
头脑已经开始发昏的秦将如是想道。
秦将的瞳孔紧盯着那枚箭矢,眼见是就要钻入人群空隙里了!
虎的手摸到了身后的短斧,其的目光,紧盯着那枚箭矢,久不动用的脑袋,正在飞速计算着距离。
蓦地,虎手一挥,将手中的飞斧掷出,直奔那枚箭矢而去
“叮”!
一声脆响!
箭尖击打在斧面上,擦出了一溜火星
巨大的力道,甚至将飞斧的轨迹都给带偏了,斧头斜斜的撞到一名短兵身上。
那名短兵朝后面退了一步,一把抓住了即将落下的飞斧。
却见斧面上被射出了一个孔,那枚变形了的箭矢还插在上面。孔的四周,布满了蜘蛛一般的裂纹。
短兵顿时骇然,这么大的力量,若是射中人体,那必然是没得救了。
虎长吁一口气,见到挡住了箭矢,这才放下心来。
见到自家将军方才差点便亡魂秦军箭下,魏军的箭矢更加密集了。
不消片刻,兵力差距越来越大的秦军便纷纷做了亡魂
青豚见到已经没有成建制的秦军阵列,高吼道:“止!”
士卒们放下弓箭,等待着青豚的命令。
青豚喝道:“招降!”
魏军散开了阵型,以单个竹筏为单位,开始打扫战场。
其等将竹筏撑到尚在河水里苦苦挣扎的秦军身前,先是问句:“可否愿降?”
若是秦卒同意,其等便伸出竹篙,拉扯着秦卒上来,若是彼等不愿投降,魏卒们或是捅上一戈,或是射出一箭,解决了其的痛苦。
若说要是秦军士卒还不曾落水时,纵然是两名秦军的最高军吏都已阵亡,大部分秦国士卒也不会投降。
毕竟若是四下逃散,还是有一线生机的。
可是,乘坐竹筏的秦卒被尽数射倒,留下的生存者,却是早已在冰冷的水里泡了小半个时辰的士卒。
其等的体能早就耗尽,亲眼目睹了血腥的战场上,友军尽数阵亡,那份对死亡的恐惧,却是战胜其等的信念。
故此,近乎全部的秦卒,都选择了投降。
唯有不到二十余人的铁血忠卒,眼见逃生无望,遂放弃了挣扎,选择了自沉与江底。
虎咧着嘴,却是不曾让自己乘坐的这一面竹筏也参与救援落水者。
身为将军的短兵将领,虎必须要时刻护卫在青豚身边,以防突变。
其看着被捞起的秦军降卒越来越多,瓮声瓮气的笑道:“恭喜将军,此次将军一战再得六百余精兵!”
青豚笑而不语,这就是其选择将秦军诱入江中的原因。
若是在陆地上大战,除非一开战就将秦军的主要官吏全数杀死,否则,想要获得一大半的秦卒投降,那是想也不要想!
有道是:大军过万,无边无岸!
士卒们见到形势不利,漫山遍野的一跑,青豚又上哪里去捉住那么多的降卒呢!
虽然那李黎带领的士卒,仅有一千余人,但是,到了战场上,若是情形不利,又没有将其等逼到绝境,能够纳降两百人便是顶天了,又那里能有在榆水上,一战而得六百余受过训练的士卒,这么划算呢!
只是!
青豚摇头。
可惜了鱼夫这厮。
早前伪装成渡卒的善水者,已经被救起了七十人,单单身为统帅的鱼夫,却是至今不见踪迹!
本来青豚还打算,若是打退了此次秦军的围城,其便择机建立水军,任命鱼夫为其的水军统帅呢!
没想到,大战过去了这么久了,却是还没有见到鱼夫的踪迹,想来,这个出生于渔民家庭的武卒,怕是
已经凶多吉少了!
就在此时!
“哗啦!”
一声水声响起,一颗的脑袋,从水里冒了出来。
众人一看,不是鱼夫这厮又是谁呢!
却见鱼夫脸色苍白,嘴唇冻得乌青,眼神里却是闪烁着喜悦的光芒。
“快快!”
青豚急忙道:“拉其上来!”
鱼夫在水中泡了很久,虽然此时江水的温度并不低,泡在水里很是舒服。但是,当在水底呆的时间长了之后,带给人的并不是凉爽,而是寒冷了。
青豚急忙解下披风,披在渔夫身上。
鱼夫哆嗦着麻木的嘴唇,感激的话却是说不出了,唯有双眼里满是激动的泪水。
青豚拍拍鱼夫肩膀,示意其不必多说什么,自己却转身去指挥军士了。
却说魏豹。
其从张耳陈馀处探得了青豚的确切所在。
当着众人的面,魏豹亲手将写着赐爵中大夫的诏书,交到了张耳手中,并大肆犒赏一番张耳所部。
陈馀更是一跃被提拔为下大夫爵位。
两人自然是感激不尽。
魏豹道:“诸位贤良,孤奉令奖赏吾大魏勇士,今日既然探得青豚所在,孤却是要前去犒劳一番,不知众人有何打算?”
张耳从豹公子话语里,听出了其想要带着其等前去焦城的打算,而其早已从把弟口中听闻青豚的事迹,对于这个从底层崛起的人物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