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还有那脊椎里的白色骨髓,滴在半凝固的红色血液上,更是让人感到恐惧……
甚至,其等还看到了东阳脖子处的嫩肉,还在不停地跳动着,显然此时的肌肉还没有死透!
而王台,刚才不注意时割开了一道刀口,待其看向面前的盘子时,发现伤口里面的肌肉还在快速的抖动着,显然那一处的神经还富含着活性,这才被生生吓晕……
众人见到这一幕,哪里还有先前的勇气,当即瘫成了一团……
刘喜哈哈大笑,目光微微看了看脸色一片惨白,却抓着酒瓮,使劲的朝着自己嘴里灌酒的牛百万一眼。
只见牛百万的手抖成了一团,酒爵内的酒水洒了其一身,牛百万都没有察觉……
刘喜拍拍牛百万的肩膀,将其吓得一楞,见到乃是刘喜,这才舒了一口气。
刘喜笑道:“妇翁,汝吾乃是一体,汝怕个甚!”
牛百万哆哆嗦嗦的将酒爵放在案几上,连连道:“没,没,没怕,孤只是喝多了,喝多了,端不稳,让贤婿见笑了。”
刘喜歪着嘴角,笑道:“哦,如此就好,妇wēng ān坐,待吾谈妥了献粮事宜,在与妇翁畅饮。”
“贤婿且去,且去,孤自顾自,自顾自。”
刘喜知道,这个便宜妇翁,这个将女儿送与自己,却成了自己再次崛起之机的“贵人”,此时必然是吓坏了,当下却是不再理会牛百万。
刘喜走下案几,仗剑立在案几前面,开口说道:“诸位,吾等先前的协议?”
见到东阳死了都不被放过,众人哪里还敢反驳,当即只得唯唯诺诺道:“依得将军,依得将军。”
刘喜大笑,唤侍女拿来笔墨布帛,当即写下了协议,然后让在场的众人一一写下自己的名字,至于那晕倒的王台,刘喜亲自签了名之后,抓过其的手指,按下了指印。
……
待签下了名字,一旁的王台又被众人掐着人中救醒。
其睁开眼,亲眼看到那协议上有了自己的名字和手印,脸色再次变得惨白……
王台长叹一声,似乎瞬间变老了好几岁,刹那之间,其耳鬓边,便多了几丝白发。
王台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微微抱拳,道:“既然将军已然完成心意,吾等也不叨扰了,这便告辞。”
刘喜一遍遍的看着签满了名字的布帛,却是头也不抬,嘴里假惺惺的挽留道:
“诸位贤者何不多饮一杯酒水,也免得外人说吾不懂待客之道。”
王台冷哼道:“将军的待客之道却是热情的紧,某等也是领教了,不多打扰,这便告辞!”
说完,王台领着魏国商贾,扭头便走。
刘喜喜滋滋的再次看过一遍那块布帛,一边小心的将布帛折起,收入怀中,一边冲着众人远去的背影高喊道:
“诸位莫要忘了吾等的协议!”
王台等人已然走出了堂门,走到了前庭之内,闻得刘喜的话语。
王台当即扭头反击道:“不劳将军费心,吾等河南魏人,说话当得人言,却是算数的!
吾等吐口吐沫便是钉!”
刘喜自然听出了王台话里的意思,其这是变着法子骂自己说话不算数,与畜生无疑呢!
心中欢喜,刘喜不以为然的笑笑,凭空占了莫大的便宜,就让魏人嘴上绕几句,又有何妨!
裨将李黎给刘喜的任务,乃是搜集到三万石军粮。
其联合牛百万,将先前搜集的一万石粮食运到焦城后,李黎便当即将刘喜的军功装入竹筒,漆上火漆,然后在半干的火漆上盖上自己的yìn zhāng。
然后,当着刘喜的面,交给了信使,让其送往大梁秦营。
刘喜顿时大喜,自己这焦城守将的职位,坐稳了!
挥手让信使立刻前去送信,李黎对刘喜当面言明:
其还需要两万石军粮,但凡刘喜凑齐,其便将刘喜筹集粮草的军功也给报上主营。
刘喜大喜,拜谢连连。
心中却在盘算着:先前王贲将军曾言缺粮,还下发了公文到其手上。
刘喜不由得在心中盘算着,若是绕开李黎,私下里将王贲少上造交代的粮草任务,也给筹集齐全了,只怕是——千将的职位,其就有望了。
这才有了——当下在牛家庄,牛百万庄园内的这一幕。
……
不说在秦军的压榨下,焦城附近的商贾们大出了一番血,甚至家底被掏了大半者都有。
也不提其等,以后需要勒紧裤腰带,省吃俭用很多年,才能将家底补全。
却说那魏豹。
其自当日化妆成秦卒,带着十余个手下门客,带着盖了君王印玺的空白任命诏告,悄悄的自大梁城头溜下,然后在夜色的掩护下,逃出了秦军的范围。
{严格上来讲,先秦时期,上级官员对下级的官方文书都叫诏,告喻百姓才是喻和告,但是为了文字的易读性,不在过多深究}
待出了大梁城范围后,魏豹却是犯了难,年轻气盛他,当时心头热血上涌,一冲动,便接下了这个差事。
本来其还幻想着金戈铁马,沙场争雄,哪知道到了野外后,其才知道,原来深处敌后是如此的艰难。
其要去寻找还在抵抗的魏国残卒,但是这毫无头绪之下,其又当如何,才能找到那些坚持着不投降的勇士们呢?
总不能逢人便问吧!
其虽然生在深宫,却也知道:如此的话,不出三天,其等的脑袋,就会被人砍了,挂在秦军的辕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