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李黎打了个哈欠,道:“既然还有一个时辰,吾便多睡一会,汝到了时间在唤吾起来。”
“是,将军!”
李黎得到短兵将领的回话,当即又躺了下去,连日的行军,却是让李黎浑身酸疼,还是多睡一会吧!
四更刚到,秦军伙夫就忙碌起来了。
彼等忙着架好大瓮,生火烧水,舂谷去皮,然后将黍倒到瓮中。
这时代做饭用的大瓮,军队里用的乃是青铜铸造的,而民间则是陶制的。
但是,不论是民间还是军队,这饭锅却很是“傻大憨粗”。
厚度足有两指的瓮,若是想要将饭食做熟,需要的时间很是不短。
是以秦军伙夫四更就起来忙碌,但是到了五更时分,足足一个时辰时间,折合后世两个小时,这么长的时间,才勘勘将饭食做好。
伙夫们分好了饭食,自有军将们按照编制,抬回营地,分开就食。
待彼等食过朝食,结好阵列,开到焦城之外,而焦城内的鼓声尚没有断绝。
焦城靠近榆水,是以,太阳没有升起之前,却是有着稀薄的白雾。
李黎骑在马上,透过薄雾看向焦城城头,却见城头上的火把大半已经熄灭了,剩下的小部分尚未熄灭的火把,将那一片的薄雾染成了橘。
借着城头火把的光亮,可以影影约约的看到,魏军将士正站在城头严阵以待!
李黎暗恨,因为床弩不便携带,会拖累行军速度,而其又是为了围剿魏军,速度最为重要。
所以,李黎离开的时候,并没有按照常规,配置床弩,而是将强弩换成了骑兵。
其本来的打算,乃是用速度快的骑兵,既可以侦查地形,又能够追击敌人。
哪知道,这魏军竟然躲入了城池之内,这骑兵就派不上用场了!
否则,其只需要一顿强弩射过去,这城头上的魏军就必然死伤惨重,剩下的魏军也就不敢露头了!
若是如此,这小小的焦城,何至于如此麻烦!
“刘喜!”
李黎命令道:“给汝五百人马,命汝打头阵,若是再敢损兵折将,吾亲手砍下汝的狗头!”
刘喜慌不跌的连连答应,带着军吏划分出来的五百人马,扛着木梯就朝城墙冲去。
昨日晚上,将麾下折损的仅剩四人的刘喜,被李黎命短兵扒下了甲胄,用藤条狠狠的抽了一顿屁股,行完了军法,李黎扬言其若是再败,就砍了其的脑袋。
刘喜知道,裨将李黎虽然没有将其罚为先登,但是,其已经被李黎当做先登来使用了。
深知自己数次大败,李黎已经对其失去了耐心,是以,刘喜唯有小心的接下军令,其甚至nn马都没有骑乘,跟着普通士卒一起,步行发起了冲锋。
秦卒先锋跑到了一半路程时,东方已经开始变红了,想来顶多半柱香,太阳就会升起。
不知道能不能见到明日太阳的刘喜,贪婪的呼吸着带着微微湿润的新鲜空气,双眼却死死的盯住了城头上的魏军。
已经走了三分之二的路程了,其等已经进入了魏军的弓箭射程之内。
秦卒们放慢了脚步,纷纷扭头看向了刘喜,昨日里刘喜躲在士卒身后,却是被这些秦卒看得分明。
刘喜皱皱眉头,心想:汝等这些该死的小卒子,莫等乃公得势,否则定要汝等知道厉害!
心中暗恨,当下却不能表现出来,刘喜猛然抽出长剑,遥指前方,吼道:“冲啊!”
喊完,刘喜眼见众人依然看向自己,却并不加速,刘喜无奈,只得迈腿朝前奔去。
见到刘喜当先冲锋,秦军士卒们也纷纷发力,跟在刘喜身后,朝城墙边冲去。
“别射箭,别射箭!”
刘喜在心中暗暗祈祷,身为带兵的军将,其见多了勇猛难挡的士卒,其等大多数时候,都是排在第一列冲锋,然而每次大战,这类人的折损总是最多的。
更何况其这是独自排在全军的最前列呢!
只要城头上的魏军放箭,其必死无疑!
刘喜奔行数丈,却见城头魏军并没有放箭。
刘喜的心中,又开始疑神疑鬼起来:
莫不是又是昨日的那个圈套?
刘喜下意识的去看看城门,却见昨日那将城门洞堵住了一半的冲车,歪倒在地,挡在了城门洞前面正中央的空地上。
冲车后面的城门洞那里,密密麻麻的倒着一大片秦军士卒。
昨天,其为了防止城头砸下的砖石伤人,而下令将冲车拦在门口。
没想到正是因为这东西堵住了通道,使得秦军逃走速度大减,这才让大部分的秦卒,都死在了这里。
魏军追击时,推翻了这辆大车,将其推出了城门洞,弓箭手们躲在大车后面射击,用车身来遮挡秦军的箭矢。
见到这情景,刘喜忽然止不住的打了个冷战。
不,自己再也不要钻城门洞了,吾宁可爬梯子攻城头,也不要钻城门洞了!
看着那横七竖叠压在一起的秦军死尸,刘喜不自觉的缩了缩身子。
今日的状况确是和昨日一样,纵然秦军冲到了城下,城头上的魏军都没有放箭。
刘喜迟疑着,不知道该不该下令将云梯靠上城头。
然而秦卒却不管刘喜的迟疑,其等见到城头守卒并没有放箭,于是扛着长梯的士卒,将梯子竖起来,挂靠在了城头上,云梯前端的弯勾,牢牢的勾住了女墙,然后眼巴巴的望着刘喜。
到了这一步,却是由不得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