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说歹说,薛琪总算是放下了戒心,勉强相信了我的说法,把雷符收回了包里。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她跺跺脚,仰头看了看漆黑的树林。
“别再分开了,我们三人一块去找。”看见薛琪这个状况,我心中愈发的不安,“别捡了芝麻丢了西瓜,还是小心吧。”
可薛琪却还是仰着头,一动不动的盯着远处,白皙修长的脖子在黑夜里显出一种诡异的美。
“薛琪,怎么了?”我小声喊她。
可她就像入定了一样,一动不动的抬头望着,脸上逐渐浮现出柔和而满足的笑容。
王恒一抬手拦住我,冲我使了个眼色,我点点头,手往兜里摸去。
薛琪缓缓的扭头看向我,笑容依旧是那么美丽,张口轻轻地说:“东子——”
“急急如律令破邪,金光如履除去阴崇,破!”
我事先为了方便,早在从小楼出来时就把开阳符放到了口袋里,这会儿一看状况不对,也顾不上心疼不心疼了,立刻冲着薛琪头顶抛出一张。
漆黑的树林里顿时金光大照,让我眼睛生痛,眯了眼睛去拉薛琪的胳膊,在眼角的余光里我看到王恒冲着一个地方大喝了一声,极快的的念了一串咒,甩出一张符咒,紧接在金光之后,天空中一道惊雷落下,打在一棵树高出的树枝上!
“孽鬼哪里跑!”王恒大喝,与此同时薛琪整个人朝我怀里倒去,身上软绵绵的,眼睛也紧紧闭着,完全没了刚才那副满足的样子。
我接住她,视线紧跟着雷落下的方向,那里居然有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人蹲在树枝上,措不及防挨了这道雷,惨叫一声落了下来,却是没有坠落的撞击声。
王恒追过去看,不多时又悻悻的回来,冲我摆摆手,丧气的讲:“连个影子都没见着。”
我不接话,只是往之前的那红衣人站的树枝上一指。
红衣人掉下之后,却在枝头上留下了两缕白色的雾气,模模糊糊的在枝头飘动。
“那是什么?”此次变数太多,王恒虽是又捏了一张符放在手里,但也不敢轻举妄动,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
我抱着晕过去的薛琪,心中却是突然一动,从腰包里取了朱砂出来,抹在了薛琪额头上,眼睛盯着那两缕雾气,轻声唤着:“魂归来兮——魂归来兮——魂归来兮——”
那两缕雾气在枝头晃动着,居然真的缓缓向我这里飘来,王恒侧侧身子,紧张的看着两缕雾气落在薛琪额上,闪过一缕白光,没入薛琪皮肤里消失不见。
“唔······”薛琪慢慢醒过来,迷糊的看了我一眼,从我怀里挣脱出来,有些不好意思的环视着四周,“怎么了,怎么都在我这里了?”
“薛琪,你还记得我吗?”我试探性的问道。
“东子你被吓糊涂了吧?”薛琪奇怪的看了我一眼,“我怎么会不认识你?”
“这——”王恒凑过来,仔仔细细的大量着薛琪,“你的魂被抽走了?”
“你还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吗?”我追问道,“我们过来时你已经晕过去了,醒来时也不认识我们。”
我又把红衣人的情况讲了一下,听的薛琪连连皱眉。
“奇怪。”她沉吟许久,“我只记得昏过去前有人在我肩上拍了一下,还没做些什么就晕过去了。”
“等等!我想到一些东西了!”王恒突然说,“你们听说过拍花子吗?”
“拍花子?”生养在大城市长大的薛琪一脸茫然,扭头看向了我,“东子知道那是什么吗?”
“是以前乡下用来吓小孩的故事。”我解释道,“说是小孩自己走在路上的话,会有一个穿着花袄挎着竹篮子的老婆婆跟着你,如果你不扭头冲她说快走开快走开,就会在不注意的时候被她追上——”
“然后就是啪——拍了你的肩膀,魂就被拍花老婆婆带走了,你就再也醒不过来了,喊魂也没用,必须要等到拍花老太太再次出现才可能会有办法。”
王恒接道。
“我一直以为那只是编出来吓小孩的,从来没见过真的。”
“今天你见着了。”薛琪勉强笑道,“有什么解决的办法吗?”
我跟王恒对视了一眼,彼此都摇摇头。
“传闻终究是传闻。”我同薛琪说,“有一种手法是等拍花老太太出现,从背后扯了她的头巾,掀翻她的篮子,这样就会放走之前带走的所有孩子的魂,而且也会让她心生戒备,再也不来这个村子。”
“我这边的说法是要跟着她,一路到她消失的地方,在那拿开光的东西烧了祭拜,再摆上观音像或是佛相,然后就能找到拍花老太的坟墓。”王恒说,“把坟墓挖开,烧掉她的骨头抛进河里,之前孩子的魂就会回到原来的地方去。”
“道教说人有三魂七魄,而人要死时七魄先散,然后三魂再离,如果和魄和力魄散了就容易鬼上身,其魂有三,一为天魂,二为地魂,三为命魂。其魄有七,一魄天冲,二魄灵慧,三魄为气,四魄为力,五魄中枢,六魄为精,七魄为英。”
薛琪捡了根树枝在地上给我们比划着。
“而这命魂又是七魄之根本,七魄反过来又是命魂的枝叶。魄无命不生,命无魄不旺。”
“这拍花子应该就是趁人不备,护体的三味真火最弱的时候拍了肩膀,夺了人的几味魄,但又带不走人身上最稳固的命魂,所以才让杨青青他们一行人变成了植物人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