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料十足的一桌饭菜,孙张氏吃的很满意。
自她嫁到孙家,虽衣食不愁,不用劳作,但每日要照顾一个性格孤僻的孩子,她也是诸多烦恼。
且那孙勇一年之中,大半的时间都不在家,她一个年轻女子,独守空房,自是寂寞的很。
是以,平日里,她惯爱与村上的男人调笑,至于私下里有无不堪的交往,外人自是不知的。
这些萧奶奶却是知道的。
但因着孙勇的关系,她不好多管,也不便多说。
除却一些无可避免的交际外,平日里,她也只是偶尔去看看孙东启那个可怜的孩子。
说起孙东启,那又是一段让人心酸怜惜的故事。
当年孙勇年纪轻轻接了自家老爹的位置,在东安镇最大的镖局威远镖局做了镖头。
年轻吗,自是意气风发,心高气傲,跟着一帮胡混的兄弟,染上的赌博恶习。
后来入了赌坊的圈套,欠下大额的高利贷。
孙老爹为了儿子散尽家财,也没能堵住亏空。
孙勇仗着身上几分功夫,去找赌坊理论,推拉间打死了赌坊的一名喽啰。
欠债还钱,杀人偿命。
孙老爹替他偿了命,萧山卖身替他还了债。
要说萧山为何要与他还债,原因很简单,孙老爹于萧奶奶萧山有照拂养育之恩,且那时孙勇媳妇又身怀六甲。
风光无限的孙家,一时间家破人亡。
更惨的还在后面,那孙勇媳妇知公爹为丈夫偿命,悲痛间动了胎气,不到十月为孙勇产下一子,接着香消玉殒。
可怜孙勇年纪轻轻,前头死了爹,后头死了发妻。
孙东启儿时一直养在萧奶奶身边。
萧山离家,孙勇一个大男人带着个孩子根本无法过活。
后来萧奶奶抱过孩子,慢慢喂养。
直到孙东启两岁后,孙勇挣到些银钱,才取了现在的继室,张氏。
说起这张氏,本就是个死了爹娘的孤女。
其舅母为了贪聘金,这才把她嫁给死了发妻还带着个孩子的孙勇。
张氏貌美,本就不安分的,嫁到孙家后,因孙勇常年不在家,平日里对孙东启也是打骂惯了。
后来这孩子也就变得越来越沉默,经常几日都说不出一句话。
萧奶奶心疼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经常去孙家探望,但是却不好在孙勇面前说些什么,毕竟另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
大人们这边吃着,乔薇不放心的转头看着孩子们那桌的情况。
小牛与梅梅不用说,自然是乖巧的吃着饭菜,但一旁的李家姐妹却是一直低头吃着馒头,菜都不敢夹一筷子。
见状,乔薇起身走到两个孩子身边,轻抚了抚她们消瘦的脊背,柔声道:“大妞,二妞,怎么不吃菜,是觉得小姑姑做的不好吃吗?”
李家大妞抬起头,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怯生生摇头。
“不,不是,不是,小姑姑做的菜可香了,只是,只是······”
一旁的李家二妞忙接着道:“小姑姑,二妞跟姐姐可以吃菜吗?可以吗?”
被她问的一愣,乔薇看着面前两个一脸期待的孩子,点头笑道。
“当然可以啊,这些菜本来就是做给你们吃的,快吃吧!”
说完,伸手为姐妹二人各夹了一块排骨。
大妞二妞听她说可以吃菜,立刻双眼泛光,拿起筷子,夹起面前的菜,大口吃了起来。
乔薇见她们吃的开心,没有再问什么,只是笑笑的看着。
这两个孩子,怕是平时在家里,根本吃不到菜,才会有如此一问吧。
正欲起身回去,对面坐着的孩子便落入了她的眼中。
那是个安静的孩子,空洞的眼神盯着手里的馒头,手中的筷子也只夹自己面前的一盘青菜。
不似一旁稳重知礼的小牛,他的安静让人几乎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扭头看大姐与孙张氏正逗得奶奶开心,乔薇放心的打量起对面那个异常安静的孩子。
这是个有着浓眉大眼,高挺鼻梁,唇薄白净的孩子,与孙勇相似不多,大概是肖母吧。
他身姿端正的坐在小杌子上,乌黑的大眼空洞无神,对周围的声音似一点儿没听到般漠不关心,就连一旁的小牛跟他说话,也好似没听到。
真是个奇怪的孩子。
几步走过去,半蹲在他身旁,轻声问道。
“东启,你认识我吗?”
这孩子好似没听到,乔薇等了一会儿,见他毫无反应,重复问了一遍。
“东启,你认识我吗?我是小婶婶。”
这时,坐在圆桌旁的孙张氏看着这边一眼,大声笑道。
“小薇妹子,不用理会他,他就是那般,闷葫芦似的,一天说不出两句话,你快过来吃饭吧!”
这话一出口,坐在上席的萧奶奶面色微沉,慈祥的眼中快速闪过一丝厌恶。
乔薇却是不在意的摆摆手,抬头笑着对她道。
“孙嫂子,你慢慢吃,不用管小妹,小妹平日里就喜欢小孩子,大姐家的两个孩子也是经常过来玩的,咱们两家亲近,小妹这却是第一次见到东启,自然要好好跟他说上几句。”
孙张氏见她是真的喜爱小孩,不由打趣道。
“妹子这般喜爱孩子,可要抓紧与萧兄弟生一个才是,那样萧奶奶可就该笑的合不拢嘴了。”
说完拿起帕子轻捂住嘴,呵呵的笑了起来。
一旁乔芸见状,也跟着笑了两声。
萧奶奶虽厌恶她,但想到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