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文未看完,康华帝便忍着怒气向太后请辞。
见他离去,跪在地上行礼的几人,心思各异。
顶着一张黑脸回到勤政殿后,康华帝只觉心中怒火中烧,原想去后殿看龙影卫们比武的心思也没了。
“去,把老大那个不成器的给朕叫来。”
双手背后,在殿内来回走着,东公公小心跟在后面伺候。
“皇上,皓王殿下前些日子遇刺,这会儿还下不来床啊,您——”
不提还好,一提遇刺,康华帝心中的一把火,直接烧到脑门上。
“就是爬,也要让他给朕爬来。”
说完,转身正好撞到跟在他身后的东公公。
伸手使劲推了他一把,接着负气走到桌前坐下。
“还愣着干吗?快去啊!”
“是。”
被推倒在地上的东公公立刻爬起,小跑着往殿外去了。
行至殿外,这才站直身子,抬头挺胸道。
“还不快去把皓王殿下宣来,皇上这等着呢!”
说完正要转身,似又想到什么,复又回头补了句。
“皇上可是发话了,就是爬也要爬来,你们动作麻利点,可别让皇上等久了。”
侍卫们领命退下后,东公公无奈的摇了摇头。
哎,这皓王真是色令智昏,做出那样的事,怎得还让人给捅到皇上面前来了。
因康华帝急召,在八位大内侍卫的合力下,不到半个时辰,皓王就被抬进了勤政殿。
毕竟是自己的长子,康华帝心里再怒,还是给他留了几分颜面。
站在外面等候的众人,就听到殿内不断传来乒乒乓乓,稀里哗啦的瓷杯破碎声。
“东公公,您说,这事儿都发生好几天了,陛下怎得今日才发作?”
站在勤政殿前的侍卫,斜瞥了眼大殿方向,小声问道。
听他说完,一向谨慎的东公公,立刻左右观看一番,见无人注意,这才压低声音,答道。
“嘘,你小子,不要命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怎得如此大胆?”
那侍卫却是摸摸后脑,随意笑笑。
“新来的吧?”
见他这副傻样,东公公抬头不由问道。
侍卫点点头,依旧傻笑。
东公公顿时觉得自己要被他这傻笑给气晕了。
“在皇宫当差,要少言,少听,少问,少闻,少管闲事,记住了吗?”
侍卫再次点点头,还是傻笑。
东公公忽的觉得自己今日有些傻,说的话有点多。
“那公公,皇上到底是为何今日才发作呢?”
这下,东公公心中一口老血被气出,差点喷了出来。
感情他方才说了半天,竟是对牛弹琴。
罢了罢了,就当他今日好心吧,东公公撇撇嘴,觉得自己的脾气越来越好了。
“自然是因为皇上今日才知晓这事儿!”
这么简单都没想到,这人到底是怎么混到勤政殿来当侍卫的。
东公公不由怀疑的看了他一眼。
见他打量自己,那侍卫立刻站直,态度恭敬的躬身行礼。
“公公,小人是镇西将军麾下,平南军校尉柳成。”
“你,你一个小小的校尉,怎得跑到这来守勤政殿了?”
这下,东公公是真的糊涂了。
叫柳成的校尉却是朗声一笑。
“公公,您忘了,前几日大公主去城外上香遇刺,被小的跟一帮兄弟救下,后得了陛下赏赐,小的今日是代兄弟们进宫谢恩的。”
“啊,原来你不是勤政殿的侍卫啊!”
柳成摇摇头。
“自然不是。”
见此,东公公扭头,不再理他。
殿内,吼骂声依旧,隐约还传来阵阵委屈的哭声。
柳成厚着脸皮再次上前一步。
“公公,到底是怎么回事?您倒是与小的说说啊!”
见他这般追问,本懒得理会的东公公,难得耐起性子。
“罢了,今日就与你说上一说吧。”
说完再次扭头看看四周,这才轻声道。
“皓王这事儿,虽发生有些时日了,但关乎皇家脸面,谁也不敢做那出头鸟,在皇上面前点破,是以皇上只是知晓却不明其中缘由。
今日去给太后请安,正好碰到瑜王为太后请了戏班子唱戏,又恰好唱的是那出《冰清玉洁传》。”
“《冰清玉洁传》?这跟皓王有何关系?”
柳成有些疑惑,自己明明只是问了皇上为何今日才发怒,东公公却一直顾左右而言他,现在都与自己说起戏文了。
他们这些大老粗,平日里哪有那个闲情逸致去听戏啊。
难不成,东公公这是在调侃自己?
端直身子,柳成一脸戒备的斜瞥了东公公一眼。
再说下去,东公公觉得自己的智商都要被拉低了,正想换个位子站站,这时,殿内忽的传来康华帝唤他的声音。
不满的瞪了柳成一眼,东公公哈着腰,打开殿门,走了进去。
殿内,康华帝站在雕花黄梨木桌前,俨然已写好了圣旨。
地上一片狼藉,只有皓王躺的那块地方干干净净。
看来皇上还未被怒气冲昏了头。
低垂着脑袋,东公公上前找了一块能下脚的地方跪下。
“陛下。”
见他进来,康华帝伸手指了指桌案上的圣旨。
“你去一趟靖安侯府与赵玉府上,各赏黄金百两,珍珠十斛,锦缎十匹。”
“是,陛下。”
起身走到桌边,拿了圣旨,东公公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