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珩之瞧了苏妗几眼后,便将目光收了回来,唇角溢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对着老夫人躬了躬身子道。“外婆,确是如此。”
苏妗的目光在李尚之与李珩之的身上过了一圈,眉梢微微一扬,哪里会不知晓李尚之这是以进为退,原本她对他说出那么一句话,不过是为了增添筹码罢了。
决定若是李珩之来的晚了,她便留这个当做后手,想着老夫人为了这一丁点希望,怎么也不会轻易动她,将她交到这位二少爷的手里头去。
可是现下李珩之及时的来了,这个后手也用不着了,她本不想搀和进这深宅大院里的这些事情中。
可这李尚之眼瞎心不瞎,怕是揣测出了她到底是个什么想法,当即趁着这个档口,同李珩之你一言我一语的将她抬到这个位置上来?
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李珩之向来办事稳妥,老夫人是知晓的,眼见他回答的十分理直气壮,当即将怀疑的目光投掷在了苏妗的身上。
李珩之便借着这个机会,徐徐开口道。“外婆理当知晓最近醉仙楼里头新出的那一批十里香红曲罢?”
听到李珩之提及这个,老夫人又一联想苏妗先前自报家门,说是名叫苏曲儿,当即微微怔愣后开口道。“是这位姑娘?”
“不错,十里香便是这位纪夫人名下的产业。”李珩之介绍道。“因着这位纪夫人通晓医理,我原本是想着请她来给尚之瞧一瞧,可是未曾想到,我原本同纪夫人约在北街的楼里头商讨一番,可是不曾想到纪夫人身边的婢女回来通禀,说纪夫人被一干人等给劫持。”
“我正觉得焦头烂额之际,便正巧撞上了嬷嬷,不曾料想竟是二表哥派人将纪夫人提前请了来。”
听着李珩之睁眼说瞎话,丁香同丁柔不由有些面面相觑,明明是这位少东家带着她们在匆匆赶来的路上,正好截住了派人通禀的嬷嬷,不过这话她们是不会贸然开口的。
听着李珩之口中纪夫人纪夫人的叫唤,老夫人眉头方才松开了一些,眼见着那名身形高大的男子神色懵懂,心智犹如孩童一般,心中当即有了数,这位怕就是苏妗的相公了,心智不全也难怪做出这等出格之事。
兴许是因为李尚之也是身体有残缺,老夫人故而对这等有残缺之人格外怜悯,不由多瞧了纪洛几眼。
这细瞧之下,竟是觉得纪洛有些面熟。
李珩之说的头头是道,再加上人家县公共都一并带了来,自然是不可能乃是府里头的那个逃奴,老夫人收回视线后,瞧了一眼面无表情站在自己身边的二孙子,面上挂着和煦的笑容来,只是那笑在苏妗瞧过来,却是说不出的虚假。
“这样说来,倒是我们李府唐突了。”
苏妗静静观察了这位老夫人许久,知晓若非是李珩之开口说自己能够医治好李尚之的病,按照这些人的模样,十有八九不会让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的。
苏妗似笑非笑的瞧了李珩之一眼,摇头道。“我哪有少东家说的那般厉害,红曲酒那些不过是闲暇时弄出来的一些小玩意罢了,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老夫人心里头显然也是这般想的,只是若非是心存了几分希望,觉着苏妗兴许能够医治好李尚之,她哪里会对苏妗如此客气?
“都是这不长眼的奴才,瞧错了人。”李启荣便在这个时候,适当的插话进来,踢了埋头跪在一旁的李掌事一脚。“既然是误会,那今日倒是让纪夫人受惊了,那不如今日便让我李家做东,宴请纪夫人,给纪夫人压压惊。”
苏妗被李启荣这眼神瞧得十分不舒服,她本就不是肯受委屈的性子,她只是淡淡的瞧了李珩之几眼,而后对着李老夫人躬了躬身子道。“我不过一介农妇,可受不得如此待遇,今日一路奔波下来,我也着实困倦了,有事不妨来日再说,今日我便率先告辞了。”
李启荣被苏妗晾着,面上笑容不由微微一僵,不过好在他的反应倒是极快,不过片刻功夫便将心里头的那点不适应给压了下去。
先前已经将话说到这个份上,人家不愿意留下也实属正常,老夫人也不好多说些什么,只得摆了摆手对着李珩之道。“珩之啊,你既然同纪夫人有些交情,便不妨送上一送。”
李珩之当即应了。
苏妗在经过李启荣身侧之际,听到他说。“不知纪夫人家中可有姐妹?”
李启荣说这话的时候,面上虽说带笑,可是话中的森然之意丝毫未曾加以掩饰,这也难怪,老夫人正拉着李珩之说着些什么,苏妗身侧只跟着她的这位傻子相公,李启荣说这话自然是没有丝毫隐藏他的森然恶意。
苏妗脚步微微一顿,偏头正好对上了李启荣的双眸,他的笑未达眼底,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
“我上头倒是有两个姐姐,一个嫁到富庶之家,另外一个几年前便病逝了,怎么?不知二少爷有何高见?”就算是她今日不说,这点李启荣只要略作打探一番,便可知晓,故而苏妗也没有隐瞒的意思。
李启荣扬了扬唇角。“无事,只是心里有些好奇罢了。”
话到此处,苏妗自然也没啥好说的了,对着他点了点头,扭头便走。
李珩之便在这个空当追了上来。“小曲儿。”
苏妗掉头瞧了李珩之一眼,发觉李珩之的面上始终带着笑,颊边的酒窝也若隐若现的,瞧来便是一副心情不错的模样。
相对来讲,苏妗的心情便没有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