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苏妗回头对着粉衣露出个笑容,便准备上马车。
揭开车帘的那一瞬间,苏妗当即吓了一跳,只见里头露出一双明亮的大眼睛,陡然之间,苏妗毫无心里准备,倒是被吓了一跳。
“你。”听到苏妗惊呼一声,原本正准备等苏妗上了马车,便离去的粉衣下意识下了台阶,往着苏妗的方向走了两步。
“夫人这是怎么了?”
“你,你是谁?”马车里头还未点灯,故而黑漆漆的,若非是这一会儿借着门口挂着的两个灯笼的光芒,苏妗倒一时不曾发觉这马车里头还窝着一个人。
那人眼见着苏妗吓成这样,也吓得面色苍白了几分,旋即下意识的往着马车里头躲了躲。
粉衣提着灯笼走进了一些,借着光芒瞧清楚这马车车厢里头坐着的人后,粉衣面上的笑容当即有一瞬间的僵硬。
“王爷,你。”
听到粉衣这等惊呼出声,苏妗当即定睛一瞧。
车厢里头坐着的男子约莫三十多岁的年纪,面容硬朗,瞧着带着成年男子的成熟,可是那双大眼珠里头却透着不该这个年纪有的懵懂跟惶恐。
苏妗仔细打量了男子几眼,便隐隐从他的长相之中,分辨出了楚霖的模子。
因为现下楚霖尚且年幼的关系,故而他的面容还带着几分稚嫩与女子的秀气,不过因着楚霖难以捉摸的性子遮盖过去罢了。
苏妗面色难免带着几分复杂。
她进了端景王府后,都是由着楚霖掌事,是未曾见过端景王的。
只听闻端景王身子骨不行,为了让他安心修养,楚霖便着人将端景王送到了郊外别院里头好生休养着。
苏妗当时还觉着奇怪,便是端景王身子骨再是不行,为何这逢年过节不见楚霖将人从别院接回来,只是时不时去别院瞧瞧端景王。
现下瞧来,原来是因为如此?
苏妗这般想着,便下意识往着傻站在自己身侧的纪洛瞧了一眼。
因着纪洛的缘故,苏妗一时瞧见端景王如此的神色,便难免思虑过多。
这么仔细一瞧,苏妗竟是瞧见纪洛面上神色也难免带着几分复杂。
还不待苏妗仔细琢磨纪洛这等表情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便只听到粉衣柔声唤了一句。
“王爷。”
只是那瞧来硬朗的八尺大汉听到粉衣的声音,却不知为何,竟是惧怕的瑟瑟发抖,不断的抖索着身子骨,似乎恨不得将直接躲起来似的。
粉衣劝慰了两句,眼见着端景王根本不理会自己的模样,不由无奈的笑了笑。
偏头眼见着苏妗正在瞧着自己,粉衣眼神不由闪烁了一会,继而对着那外头候着的门房招了招手,低声嘱咐了几句,方才对着苏妗微微笑道。
“现下怕是要占用夫人一些时间了。”
苏妗不是蠢笨的,瞧着粉衣这神色就是不对,当即微微一笑,从马车边上退开一步,让开路来。
对于苏妗如此识趣,粉衣面上的笑容难免真诚了几分。
不知晓是不是苏妗的错觉,苏妗总觉着纪洛现下的神色也犹带几分不对,便在这个空档,难免对着纪洛多加打量了几分。
等到楚霖得到消息赶过来的时候,便只是匆匆扫了一眼,站在侧门边上如同门房似的苏妗一眼,便径直越过苏妗,往着马车方向过去了。
“怎么回事?”楚霖走近瞧了一眼,声音平静毫无波折,却是平白听着瘆人。
尤其像是应承这个气氛似的,天空猛地惊响一道惊雷,将黑漆漆的天空劈开一道口子。
那马车里头原本安静蜷缩着的端景王,眼见着楚霖陡然之间出现在了马车边上,陡然之间瞳孔猛地一缩,车厢猛地发出一声闷响。
楚霖不由抬眸瞧了一眼蜷缩成团的端景王,面上的神色越发的莫测起来。
“世子。”粉衣观察楚霖神色,不由柔声开口唤了楚霖一句。
楚霖回过神来,微微躬身,凑近到粉衣的身侧说了一句什么,粉衣当即点头颌首。
“将马车送入府里头,好生看护着。”
说罢,楚霖便缓缓转过身瞧了一眼候在一旁的苏妗与纪洛,眸光在苏妗的身上微微转了转。
苏妗恍然之间好似从楚霖的瞳孔里头瞧出了些什么似的,当即眉梢微动。
好在楚霖也只是瞧了她一眼,并未露出其余什么表情来,倒是偏头嘱咐道。“府里头可还有空置的马车?”
跟着一并出来的顾叔抬眼与楚霖短暂有了个对视后,眸光闪烁,温声开口道。“倒是有空置的,只是现下天色晚了,瞧着待会儿也应当会下雨了,更深露重,世子一向宽厚,便不妨留纪夫人在府里头住上一夜罢。”
“倒是你想的通透些。”楚霖不由抬头瞧了瞧天色,方才偏头瞧了苏妗几眼,挑眉问道。“纪夫人意下如何?”
苏妗再怎么也是在楚霖身侧待过几年,虽说现下楚霖神色如常,瞧不出什么来,可是顾叔乃是楚霖的心腹,深知楚霖的心思,若非是楚霖授意,顾叔是万万不会开这个口的。
楚霖既然都这般说了,若是她不识趣的硬是要开口离开,那便是犯了楚霖的忌讳了。
想通这其中关节,苏妗自然是顺从的应下了。
“难得世子盛情,民妇自然是喜出望外。”
眼见着苏妗如此识趣,楚霖不免瞧了苏妗一眼,下颌微微上挑,轻哼了一声。
顾叔发觉苏妗如此知情识趣,当即面上笑容也不由暖了几分,当即微微躬身,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