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你回来了?”玉娘原本就在铺子里头候着,听到外头响动,探头出来,便只见苏妗穿着身男子的衣袍从马车里头下来,她当即惊喜的叫道。
“嗯。”苏妗将身上盖着的袍子丢还给李尚之,而后便下了马车。
“二姐呢?”
玉娘眼见着苏妗身上的衣裳被撕破了一大块的时候,面上的笑容不由微微僵了僵,最后只是将目光偏了过去。
“外头有些冷了,所以,二夫人便进了里头,照顾常夫人去了。”
苏妗倒是没有注意到这个,只是听到玉娘说这个的时候,脚步不由微微一顿。
察觉到苏妗的脚步缓和下来,玉娘倒也没有多想,只是转过身想要将铺子门关上。
“等等。”玉娘不明所以的回过头来瞧着苏妗。“怎么了?”
“纪洛可来过?”
玉娘摇了摇头道。“我未曾见到少爷。”
苏妗抿了抿唇,从那打开的门缝往着外头瞧了一眼。“你且去休息罢,房门半掩上就行了。”
玉娘犹豫了一下,便当即应了。
苏妗在瞧清楚房间里头发生的场景后,眸光不由微微闪烁了几分。
苏妗进来后,便只瞧见苏兰半抬着身子,扯住了苏媚儿的手,不知晓原先同苏媚儿在说些什么。
苏媚儿则是垂着头冷然的瞧着苏兰,没有半分反应的模样。
“三丫,你回来了?”反倒是苏媚儿听到动静后,回头打量了苏妗几眼,眼见着苏妗除了身上的衣裳破开了一些外,倒是没有别的什么异常方才松了一口气。
“嗯。”苏妗的眸光微微轻眨,能够明显瞧见苏兰略略偏过头,指尖在面庞上轻轻刮了片刻。
“我去给你拿一套衣裳换换。”苏媚儿说罢,便将手中沾了几分血迹的帕子丢到了一旁水盆里头,而后不着痕迹的甩开了苏兰抓着自己袖子的手,快步便往着外头走。
因为苏媚儿房间里头还躺着祯儿,故而,苏媚儿便商柒将苏媚儿安置在了玉娘的房间里头。
等到苏媚儿匆匆出了门去,苏妗方才上前一些,坐到了床榻边上。
在苏妗接近的这些空档里头,苏兰都处于十分安静的状态,甚至未曾抬眼瞧上苏妗几眼。
苏妗则是捏了捏苏兰的下巴,仔细打量起她面上的这些划伤来。
她不由微微蹙了蹙眉头。
这些小伤口倒是不深,只要细细养着,倒是能好,但是有些地方扎的有些深了,需要好生处理一番,方才能够避免日后留疤。
苏妗瞧了半刻,便伸手给苏兰搭了搭脉。
许久之后,苏妗收回手,眸光闪烁。“你前些日子小产了?”
难怪先前在酒桌宴席之上,苏兰对那几句话在意成这样,原是这个道理。
苏兰只是垂着头,抿紧了唇瓣。
苏妗瞧着苏兰神色灰白的模样,缓缓收回手,开口问道。“你不足一月便小产了,现下还喝的酩酊大醉,是不想要自己的身子了?”
听到这话,苏兰的长睫飞速眨动着,面上浮出一抹苦笑,终于是缓缓抬起了眼。
那通红得双眸一时便掩盖不住,尽数暴露在了苏妗的面前。
“我能有什么法子?”
苏兰似哭非哭的模样瞧来着实让人百味陈杂,苏妗盯着苏兰瞧了片刻,隐约从苏兰的神色之中,辨别出了什么,她不由轻轻咳了一声,开口道。“你自己的身子,不自己顾忌,莫不是还指望别人替你顾忌?”
似乎被苏妗这一句晕染了似的,苏兰收回流连在苏妗小腹处久久不散的双眸,苦笑道。“我倒是想要顾忌,可这由得了我?”
苏兰说这话的时候,眉间浮出几抹凄楚。
也不知晓是想到些什么,苏兰唇角竟是溢出几分笑声来。“我算是明白了,这也不过是我的命罢了。”
“报应啊,一切都是报应。”
苏妗听到这话,心里头不免浮出几分不适来,瞧着苏兰的眼神便难免添加了几分异样。
也不知晓是不是今儿个的这场经历成了最后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这些年压抑下来的苦楚在一瞬间爆发出来的时候,苏兰几欲癫狂。
“当初欢欢喜喜嫁入富足,只以为这一世衣食无忧,只要侍奉好夫君便罢,却不妨那后宅比什么地方都要龌龊上几分,以为贴心的枕边人,今儿个突然变成狼心狗肺的畜生。”苏兰似哭非哭的模样,瞧来着实十分吓人的紧。
“这些年若非是我伴于他身旁,替他笼络人心,陪他四处奔波,常家的生意如何会越做越是红火?”
“却不想他竟是连半分情分都不顾,那董掌柜不过是一两句话,他便可将我拱手让人。”苏兰笑着笑着,泪水便簌簌流下来了。
苏妗安静的听着苏兰抱怨了这些下来,眼见着苏兰的情绪逐渐平复下来,她方才蹙了蹙眉头道。“你现下可有打算?”
“打算?”苏兰正是心灰意冷的时候,陡然听到苏妗这话,还不免犹带几分疑惑。
半晌之后,方才回过神来。“你的意思乃是?”
“你现下可还想回常府?”
听到苏妗这句,苏兰神色陡然一僵,瞪大一双眼珠似乎十分不可置信的模样。“那个地方,我回去做些什么?”
这些年陪在常远的身边,苏兰深知常远乃是个什么性子,今儿个他既然是能将她送到了那董掌柜的床上,那改明儿指不定便会将她再送到什么李掌柜王掌柜的床上。
虽说她率先晕厥了过去,但是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