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寡妇瞪着一双眼,像是要吃人似的。
纪猎户也算是了解了她的脾性,这大过年的,也着实懒得跟她争执些什么,指了指屋子里头说。“你去看看,奇儿这个点怕是醒了,待会儿要是哭了,那就难哄了。”
张寡妇冷哼一声,瞪了纪猎户一眼,原本是想要提脚便走,突然想到些什么,在纪猎户的面前站定了,不乐意的开口问道。“你昨儿个上街卖的两头野猪肉的钱呢?”
纪猎户眼见着张寡妇刮着一张脸的模样,心里头着实不是滋味,便蹙了蹙眉头。
“你想干什么?”
张寡妇本就疑心,纪猎户去纪洛那里走了一趟,不单单送了那野猪肉过去,不然苏妗怎么会送两坛子红曲酒?
听说这两坛子在城里头卖的可贵了,她就不相信苏妗有这么好心。
现下眼见纪猎户不说话了,当即怒了,不依不饶的揪住纪猎户的衣领。“你说,你是不是把钱送到纪洛手里头去了?”
“那是个脑子不清楚的玩意儿,我给你生了两个聪明的,你都不把钱交到我手里头,原来是还惦记着纪洛。”张寡妇当即假哭起来。“我看你那个儿媳妇一向是会做表面功夫的,你要是当真想要去跟纪洛过,那就去不就是了!”
“就让我带着这几个孩子自己过得了!”
眼见着张寡妇是越说越是离谱,纪猎户也不是没有脾气的人,被张寡妇揪着说了这么久,也是火气上来了。
“你瞎说什么,你也不瞧瞧纪洛家里头是什么家底,犯得着惦记我的那点银子?”
“那你说,银子去哪里了?”张寡妇一副不问出银子下落誓不罢休的模样,看的纪猎户额角阵阵抽痛。
要是以前,张寡妇还会瞧瞧纪猎户的面色,只是这怀了孕后,纪猎户对她百依百顺,再加上她总觉着生了个男孩,便有了底气,哪里管纪猎户现下什么模样,只管自己舒心就是。
“你且去管管孩子,银子我放好了,你在家里头又用不上银子,你管这些做些什么?”
“姓纪的,你这话的意思就是不给我了?”张寡妇瞪着眼不依不饶的开口道。“我都为你生了个孩子,让你纪家不至于断子绝孙,你这点过年的银钱都不肯给我?”
纪猎户想要说些什么,却不妨隔壁院子突然传来程婶子的低咒声。
“我说纪家的,这大过年的,能不能消停一会?这临了除夕的?号丧呢?”
张寡妇跟程婶子向来是不对付的,更别提程婶子跟苏妗多有来往,就更是张寡妇的眼中钉,肉中刺了。
“你这个老虔婆,就惦念不到别人的好,每年死那么多人,怎么就死不了你呢。”
“我就是死了,也得拖着你一并,平日里头也就算了,这过年的时候,还许不得旁人人家安宁了。”
“得了得了,别跟她一般见识,这大过年的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你还不知晓她吗?越说越是来劲。”许是怕这个时候两家打起来,程婶子那边一会儿便没了动静了,想来是被人劝了进去了。
张寡妇在这边低咒了几句之后,眼见着无人回应,便也就冷哼一声不再骂了。
只是她掉头一瞧,却是发觉纪猎户早在她跟程婶子骂架的时候进了屋子里头了。
张寡妇当然是不依不饶的追了进去,一副非是要从纪猎户的怀里头掏出钱财来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