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轻哼一声,身子当即僵直下来,这几日虽说苏妗将他照顾的极好,但是这伤口哪有好的那么快的?被中年狠辣一按,少年当即只觉得腰腹一痛,额角冷汗当即便下来了。
“可冷静下来了?”
“你瞧瞧自己现下什么模样,看来这一刀伤的还不够狠啊。”纪洛知晓荣达乃是说的真心话,可是他瞧着那窗台上倒影着的一双影子,浑身上下便好似被冻成了冰似的,根本动弹不得,只剩下一双眸子还死死定格在那窗台之上,挪动不开。
“痴人,痴人。”察觉到自己现下不管说些什么,纪洛怕是都听不进去的,荣达咬了咬牙,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你千不该万不该,你父亲多般好处,你竟是就这点仿若是跟你父亲一并雕刻出来的。”
“你不知晓自己现下的处境?”荣达恨声道。“你自己想寻死便也就罢了。”
“可是莫要害的旁人也一并为你遭殃!”
“你可知晓王爷为了这些事情,费劲了多少力气?你竟是还在儿女情长?”荣达的话絮叨灌进纪洛的耳中,纪洛充耳不闻,仿若什么都听不见。
荣达只以为现下在这个关节寻到纪洛,乃是上天垂怜。
但是万万没想到,纪洛数十年流连在外,竟是已经痴成这等模样。
荣达咬牙,眸光闪烁之间缓缓挪动到纪洛同一个方向。“你所作所为她尽数不知,她至多不过将你当个弟弟抚养罢了...”
这话仿若是触及到纪洛的哪个弦似的,他陡然之间调转回视线,恶狠狠的瞪着荣达。
荣达似乎是被纪洛这眸光刺激到了一般,下意识住了嘴。
“你们知晓些什么?”
若非是苏妗,他兴许一辈子痴傻下去,便是从小看护他长大的护卫到了最后,也对自己全然失望,到了后来全然不知晓自己身上到底背负着什么,安心过着乡野村夫的日子,全然不管他这个少主子。
锦上添花固然好,可怎敌的过雪中送炭?
“你。”
荣达也着实被纪洛气得不轻,听着纪洛一字一句的说着这句话,像是根本听不进自己到底在说些什么。
瞧着他的眸底便不由浮出一抹失望,他要寻的人,万不是这等模样。
为了一点儿女情长便拖拖踏踏,若是这般的少主子,还不如不要。
只是荣达到底是还惦念着镇南王传来的书信,咬了咬牙道。“不论你对那乡野村妇有何等情感,你自己听着,在旁人眼底,你不过是她身侧的一个累赘罢了。”
“莫说你现下还是个痴傻,旁人对你非但没有半分忌惮,勾走这小妇人也不过是.....”
“住嘴!”这几句话便好似踩到了纪洛的痛脚,若非是纪洛尚且有几分神智在,荣达丝毫不怀疑,纪洛会一拳头打过来。
荣达倒是气笑了,指着那窗台上倒影的人影冷声道。“你自己瞧瞧,你拿什么同人家比?”
“人家乃是端景王世子,有权有势,又长得极为俊美,便是存有几分花心,也是深闺女子梦想之中的如意郎君。”荣达冷笑一声,径直戳破纪洛的幻想道。“你不过是个痴傻。”
“甚至还要倚靠你家的小娘子存活,你拿什么同人家争?”
荣达瞧着纪洛面色唰的一声苍白,几番试探下来,也大抵知晓苏妗乃是他的一块软肋,不由温言道。“你乃是一名男子,不可能一辈子依附小娘子生存,你连最基本的保证都给不了她,这日子可如何过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