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圈逛下来,苏妗也觉得腹中空落落的,她在街口站了一会,而后便拉着纪洛向着那香味飘荡来的方向而去。
那香味来自于一个小摊位,这摊位上还挺多人,几张桌子都坐满了。
苏妗到时正好,有一桌人起了身,那摊主乃是两夫妇,瞧着年岁都挺大了。
“好,好,下次要吃的好,再来啊。”
“不收钱,不收钱。”摊主是个年过半百的佝偻老人,连连应声的将那桌人送走了,眼见苏妗两人过来,便迎了过来。
苏妗寻了个位置坐下,让纪洛将背上沉重的背篓放下,她瞧了四周一圈,对着上来招呼的摊主开口道。“帮我上两碗面罢。”
摊主飞快的应下一声,便大声嚷道。“老婆子,两碗阳春面。”
站在灶台边上的妇人飞速应了一声。
虽说这两人的年岁大了,但手脚倒是利落,也未曾让苏妗等上太久的时间,便将面送了上来。
纪洛早就饿了,握着那一双筷子,眼巴巴的瞧着老人端来的两碗面,得到苏妗的会意后,方才扒拉了几口。
那碗面分量倒是挺足,纪洛呼哧呼哧几下连汤都不剩,眼见苏妗还斯条慢理的吃着面,他咬着筷子,眼巴巴的瞧着苏妗。
“娘子。”
因为含着筷子,他的声音有些含糊。
“恩?”这阳春面其实也不过是熬些骨汤,起锅时再撒上些葱花罢了,只能供做填肚之物。
苏妗尝了两口便没了胃口,眼见纪洛睁着眼睛瞧着自己,误以为他没吃饱,便伸手将自己的面碗推送到纪洛面前。“吃吧。”
纪洛扯出个笑来,端过面碗三两口吃完后,发觉苏妗坐在对面笑吟吟的瞧着自己,他竟是抓了抓头,颇有些扭捏。“娘子。”
“没有娘子你做得好吃。”
正巧来收银钱的老人听到这话,不由抬头上下打量了纪洛几眼,先前他便注意到纪洛了,毕竟纪洛身高腿长,长相又出挑了些,仔细的看了看方才发觉纪洛神色懵懂了些,颇为依赖一旁的苏妗,心里正有几分怜悯,可现下听着纪洛竟是这般评价自家的面,当即面色便耷拉了下来,不是那般好看了。“你这话说的。”
那老人将手中用作擦桌的抹布重重摔到桌子上,不由嗤笑道。“你这傻子分得清楚什么好吃什么不好吃吗?”
苏妗原本还带着几分笑意的容色登时按了下来,注意到纪洛听到这老者的话后惊恐的畏手畏脚,她眸底浮出一抹怒意,瞅着那老者道。“你这人怎么做生意的?”
“摆什么臭架子啊?”那老者被苏妗这一句话逼上了火,一把将苏妗递给自己的六个铜板砸在桌子上,铜钱砸在桌上叮当冒想,登时将其余几桌人的视线给吸引了过来。“你要摆架子去对面摆去啊,坐在这街边摊角还想着人侍候?”
这小摊对面便是镇子上最大的一间酒楼,因着这摊位地理位置好,隔条街便是东街,带动着寻常生意不错。
“我老陈家的面,谁人尝过了不说好?”老者今儿的火气足,看着苏妗的面色不好看,竟是越说越得劲,指着苏妗嚷嚷道。“你要吃好的,你就带这傻子去对面去啊,来我们这处还想吃什么山珍海味不成?”
听着这老者一口一个傻子,声音越拔越高,将周围所有人的目光引了过来。
苏妗再好的秉性也被磨了个干净,她冷冷瞅了那老者一眼。“我可是吃了霸王餐?可是少给了银钱?”
苏妗指着桌上六个铜板。“怎么?还是您觉着这六个铜板少了?”
“我不予您辩驳不过是瞧着您年岁大了,但烦请您自己琢磨琢磨,为了祖孙后辈积些口德。”
她唰的从椅子上站起身,吓了那老者一跳,苏妗也懒得与那老者一般见识,她伸手拉了有些畏手畏脚的纪洛一下。“走。”
纪洛被那人盯得早就觉得不自在,听到苏妗的话,忙点点头,将药篓背好就要跟着苏妗离开。
只是未曾想,那老者竟是被苏妗这两句话说的热血直涌脑,伸手就去推纪洛的背篓。“你这小娃娃,竟是还教训起我来了。”
纪洛正欲弯腰扛起那斗白面来,被老者这般猛地一推,一下没稳住身子猛地便向着外头栽了过去。
好在纪洛的反应倒是极快,身形向前几个猛扑,这才止住了脚免于摔得个脸面朝下的下场。
这摊子摆在拐口,不远便是东街,平日里头人口密集,更何况是这饭点?
只是今儿个也算是凑巧,从东街疾行驾过一辆马车来。
苏妗瞳孔猛地一缩,伸手便要去拉纪洛的衣角,她忙开口道。“纪洛!回来!”
一声马匹长鸣。
虽说马车上掌控之人反应已然算是极快,但到底太近了些,高举的马蹄眼见就要从纪洛的腰上踩踏而过。
便在这一刹那,好在纪洛的反应倒是极快,一个打滚便从马蹄脚下逃得了一个生机。
苏妗的心猛地提到嗓子眼,又猛地放了下来,她只觉得头顶血液一瞬间灌入她的脑海,她冲上前头,一把将还躺在地上的纪洛拉了起来,仔仔细细的给纪洛检查起来。“你无事吧?”
“你可感觉到哪里有不适?”
就在苏妗给纪洛检查之际,并未瞧见纪洛正不动声色的盯着满面焦急的苏妗,仔仔细细上上下下的瞧。
在苏妗检查完毕后,发觉纪洛身上不过有些小擦伤后,不由松了一口气。
还不待她伸手将纪洛拉起,便只见又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