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瑶正在案头写字,天巧悄悄进来,看她正聚精会神,便站在一旁不说话。又菱一回头,猛的看到一个黑乎乎的脸,吓得手里拿着的东西啪的摔到地上。
齐瑶抬头看见天巧,叹口气道,“下次进来前,哼一声。”
“哦,知道了,姑娘。”天巧帮又菱去捡地上掉的东西,一起身,把身后站着的又菱撞了出去,一屁股坐在地上。
“姑娘,,,”天巧困难的叫道。她不是故意的,姑娘肯定知道。
又菱看着天巧伸过来拉她的手,心有余悸的赶紧摇头。
不敢不敢!谁知道拉了她的手,下一步灾难是什么。
天巧看看手里的东西,一个人偶,一个羊偶。身上都画着线条。
天巧把两个布偶放到齐瑶案头,又从怀里取出一叠银票。大致讲了原委。
齐瑶听了点头微笑,天巧除了不爱说话,哪儿都好。自己正缺银子使呢。每个月月钱十两,不管怎么省,也存不下来银子的。
拿过来一点,一共是两万一千七百两。大概胡仙姑一半的身家都在这里了。天巧连五十两的小票子都拿回来了,估计是卷了一个干净。
叫又菱去收起来。又菱侧着身子从天巧处过去。
齐瑶把两张一百两,一张五百两的银票拿给天巧,让她给她娘买药。天巧也不推辞,嗯了一声塞怀里就出去了。
齐瑶又拿出几张大小票面共一千两银票给了又菱。“买羊的钱大概还拿着哥哥的,你回头给他送两千两去。。。就说是爹给的买药的钱。这一千两你拿着,跟府里那些人交道,手里不能没钱。该打发的一定要打发。留些小票面的,再就去换一些金锞子和银锞子,打赏人用。”
又菱欢喜着,跟齐瑶算着,“这下子好了,我这就去找觅翠,让她去买些菜肉的回来给姑娘做可心的!回头我让凝云仔细盘算盘算,那笔银子的细碎往来,细账支出什么的都给她吧,她最是细心的。”她跟凝云最好,跟觅翠青筠从小一起长大,彼此得意的技艺她都知道。
齐瑶有了这笔飞财,该做的事都可以盘算了,点点又菱,“只怕你想偷懒也不行,现在才是开始,还有多少事要做的。头一样,我前儿听罗嬷嬷说梅姨娘可是投了笔闲钱到铺子的。”
“姑娘也听说了?都说是梅姨娘拿着公中的银钱放的外利呢。姑娘既然知道了,可要想办法查查。”
又菱兴高采烈掀起帘子出来,走了几步,就听一个声音道,“那个羊偶身上有条线画错了。你跟姑娘说一声。”
又菱不防身后有人,而且简直是神不知鬼不觉,一丝声息都没有的,顿时吓得一身茸毛汗。
“天巧!”
“你怎么又被吓到了?好不经吓。”说完嘟着嘴绕个弯不见了。剩下又菱反应过来,叫道,“什么线,你说清楚。。”
齐思远今天真的收到了一百只羊。
医馆后院畜养不下,只好拉到隔壁武馆,求当家的放上几天,完了送几只好羊吃吃。
武馆的“功夫头”石虎骨感窈窕,跟外面开武馆的没有一丝相像之处。
石功夫头长的瘦弱修长,他的一条腿曾经在行镖时被人砸伤差点废了。好在回来后齐思远给他救好了,因此齐思远见过他身体,那么精瘦的胳膊上居然纹有一头猛虎。
齐思远当时只有一个念头,佩服这个在如此瘦的胳膊上面作画的人,简直就是在螺蛳壳里做道场啊!
齐思远因此专门跟石镖师交朋友,专门找到那个在胳膊上作画的人,仔细学了那人的手法。所以这描画纹路才有了极大的进步。
描画是一门极细致的功夫。在一百只羊的彼此呼唤里,齐思远硬是把每只羊的肚子给剃了干净,然后细细的给羊肚子上画线。
这些线条,也都是按齐瑶给的画样子描的。
画完一百只羊,足足花了齐思远三天时间,现在齐瑶重又送来新的画样子,说是以前少画了一条重要的线!
前后折腾了二十余天,齐瑶亲自去看了他爹给一只羊灌了神水,按着画样子切开又缝上,这才深吐一口气。
齐思远的医馆这几日只抓药,不接诊。
他紧张的看着后面搭起的一个大棚子。里面放置好了各种磨的极快的刀和尖利的针。棚子外面烧着水,人并不进来,那水从一个开口处递进来。旁边还有一个开口,齐瑶说是备着急需时用火炉。
整个大棚子里面并没有几个人,除了齐思远,再就是两个穿了干净衣服的学徒。他们负责从门口接进病者,抬到棚子正中的大桌子上,捆绑好手脚后,一人盯病者,另外一个备齐思远需要什么就跟外面要。
熟悉了几日后,这日傍晚时分,医馆外面停了一辆马车,里面匆匆下来三个人,直奔医馆后面而去。
大棚子里有一个暗间正好对着那个捆病者的长条案子。这个小屋齐思远不知道,不然他会紧张,但齐瑶要亲自看着他下刀。
齐璋看着棚子门打开,两人抬了一个人进来,立即拉齐瑶,“来了,来了。你确定,那个孙华南已经梦周公去了?”
“现在是确定的。大概会让他梦几个时辰。”
齐思远这一世,是第一回给人治“漏”。
会发生什么,齐瑶也不知道,因此,她今天也穿了贴身紧袄,万一有意外,她可以接替父亲上手,而外面并不会有人知晓。
“那个,,,孙华南给了一个绣囊。说是若治漏发生问题,就要咱们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