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晨无所畏惧道:“学生认为此刻不是饮酒作诗之时。”
众人均是一愣,这等好时节,不赏雪,不吟诗,那要干什么?
“哈哈哈哈!那不知道韩秀才要干什么?”一个人出言讥讽道。
周桐笑道:“韩晨,这又是为何?”他不忍让韩晨在众人面前丢丑,随即出言解围道。
韩晨声音低沉道:“诸位都是我等的父母官,不知道各位今早有没有在路上遇见灾民?”
亭中的气氛一下冷得如同外面的天气一样,没有了言语,只听得外面的风雪肆虐。
大家其实都看到了,只是没有几个人会去在乎,反正等天气好转,官府自然回去开仓放粮,现在也不用操心什么。
通判许清脸色不好,“雪灾的事情我们自有定夺,还轮不到你这秀才前来操心!”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何况乎士子?”韩晨好不畏惧地反问道。
许清一听觉得自己抓住了韩晨的小辫子,冷笑道:“此时圣君在位,天下太平,何来兴亡一说,你到底是何居心?”
孙思恭的脸上也已经有些阴沉,这个韩晨真是好不晓事!
“好一句天下太平,不知道各位知不知道外面的灾民有多少,有多少人的房子被压塌而无家可归,有多少人被冻死在路边?”韩晨的质问让众人哑口无言。
“官府自然会去赈灾。”许清眉头紧皱道。
韩晨全然无视他的愤怒,转身对孙思恭行礼道:“大府,江宁府多年未遇如此大雪,虽是盛景,但也是让城内的平民难以抵抗,不但是缺少御寒衣物,甚至不少人家的房屋已经被压塌,很多人衣不蔽体在大街上,如果不救助怕是要出乱子了。”
“情况这么严重吗?”孙思恭有些惊讶。
他一大早起床就看着大雪漫天,这让他心情很是愉快,饮酒赏雪当是一件美事,随即将江宁城内的重要官员皆请来,在这里赏雪。
签判简单地汇报了一下外面有些灾情,并保证雪一停便去开仓放粮。孙思恭对于这件事并没有太放在心上,在他看来又不是什么大灾,无需费心。
但是韩晨在这里说的事情却让他有些尴尬,自己对于灾情毫不知情,这就很尴尬了。
“大府可以去看一看,现在的情况已经是很危急。”韩晨道。
孙思恭眉头紧皱道:“好,那今日就这样吧,各位回去准备听候命令。”
说完他看了看韩晨,“韩秀才,那你就陪我去看一看吧!”
聚会不欢而散,众人心里都不是滋味。韩晨此刻已经收起了刚才的狂妄,跟在孙思恭后面,准备出去视察。
大雪依旧在下,走出府衙迎面出来的寒风立刻给了大家一个下马威,孙思恭紧了紧身上的大氅。
“大府,您还是回去吧!由我替您去看看吧!”签判在一边讨好道。
只是这一次孙思恭不耐烦地摆摆手,没有听从他的建议。既然已经放话出来视察,如何能让被人代替。
看着承有些房屋倒塌后灾民蹲坐在墙角躲避风雪的袭击,孙思恭心中已经有些懊悔自己为何这么麻木,竟然还在府里饮酒作乐。
没有走多久,孙思恭勒住马缰。看着不远处一个墙角,一家四口抱在一起,雪花已经将他们覆盖起来,一动不动,甚至让人怀疑他们是不是还活着。
韩深走过去,推了几个人一把。没有反应,韩深心中一惊,急忙上前将雪扒开,两个大人已经冻死,他们怀中的孩子身上裹着他们家可能仅有的麻布。
韩深看着脸色通红的孩子,伸手试了试,还有微弱的呼吸,他立刻将孩子抱了出来。
韩晨静静地看着,但是他相信孙思恭已经有所触动了。
孙思恭拨转了马头,向府衙走去,韩晨拱手道:“大府,学生在此就告辞了。”
“韩秀才,你随我去府衙吧!本府想听听你对于救灾有何想法!”孙思恭道。
韩晨本来是不想再去府衙了,今日已经有些得罪人了,再去出谋划策怕是让别人觉得他狂妄自大。
回到府衙,孙思恭就让人将府衙大小官员都找来,现在的情况之下,不能再拖了。
“刚才我在街上巡视一番,大雪造成的灾情很是严重,我们再不行动怕是就要酿成大错了。”孙思恭没有隐瞒,直接就说出了自己的所见所闻。
众人此刻都看向站在孙思恭一侧的韩晨,在后院没有见过他的都在猜测这个年轻人是谁。
孙思恭对着韩晨道:“韩秀才,说说你的看法吧!”
韩晨知道这是孙思恭对自己的考验,看看是不是有真才实学,如果说不出什么来,那刚才在后院的表现就可以判定自己是志大才疏。
“大府,我认为现在最重要的是给房子被压塌的人找地方住,还要搜救一些被困在坍塌房子里的人,然后提供充足的御寒物品,不然会有很多人冻死冻伤。”韩晨提出了当前最迫切的问题。
“这么大的雪如何去找,我看还是等雪停了吧!”通判依旧看韩晨不顺眼,对于他的建议很是看不上眼。
“就因为这么大的雪我们才要去,雪越大,灾越大,不知道通判是否明白这个道理?”韩晨的语气颇为不善。不论到任何时候,都有一些没有脑子的人出来阻挠大家。
“我们府衙现在哪有这么多人手去救?”通判依旧不依不挠。
韩晨立刻冷声道:“城里还有禁军和厢军,还可以动员大户出人,总之要动员全部人手。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