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豫约了催眠师在一家郊外的心理诊所见面。
alger在中国没有特定的看诊地点, 因为他每次来中国都是去不同的地方, 但许多国内的心理医生都与他有来往。
在一间空旷的房间里,摆了一张白色的s形沙发躺椅,房间里一切都是白色的, 连窗帘都是纯白的, 不带一丝花纹。
这里是郊外,很安静,外面就是树, 没有发动机的嗡嗡声,也没有人群的嘈杂声,至多偶尔传来一两声鸟叫。
世界顶级催眠师alger是一位中年的男人, 他会法语和中文, 小时候曾随父母在中国居住过几年。
通过alger的催眠,躺在躺椅上的韩清辞缓缓闭上了眼睛,全身肌肉放松,开始进入浅度催眠状态。
alger低沉绵长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最近一次与他人共眠,是和谁?”
被浅度催眠的韩清辞回答道:“我的夫人。”
“她叫什么名字。”
“姜碧雪。”
“她是怎样的一个人?”
提到自己的夫人,韩清辞脸上浮起淡淡的笑, “爱逞强, 喜欢顶嘴,却也总是会关心别人, 体谅别人。”
alger:“那你想象, 她现在就在你的旁边, 和你一块,今晚你们将一起进入睡梦。”
过了一会儿,alger问:“她在你身边吗?”
韩清辞:“在。”
alger:“她穿了什么颜色的睡衣?”
韩清辞:“白色。”
alger确认他已经进入了状态后,开始引导:“她枕在你的手臂上,她的呼吸就在你耳边,你听着她的呼吸声慢慢地,慢慢地有了睡意,你困意重重,很快进入了睡眠。”
alger:“你感到无比放松,无比安心……”
听着alger的声音,韩清辞脑海里浮现出当时的场景,姜碧雪枕在他的手臂上,睡得很安稳,他听着她的呼吸进入睡眠,周围一切很安静。
很美好。
突然,一声清脆的响声突兀地闯入这个安静的空间。
沙发椅上进入深度催眠状态的韩清辞眉头紧锁,呼吸变得急促,最后猛地睁开了眼睛,他从催眠中醒了过来。
看着雪白的天花板,他表情有些痛苦。
alger看着他,“你看到了什么?”
韩清辞咽了咽唾液,声音低哑,“我的夫人她……”满身是血。
就在刚刚听到那一声响声时,睡眠中的他睁开眼睛,旁边的姜碧雪满身是血,他便从催眠清醒了过来。
alger轻叹一息,他走过去拉开白色的窗帘,这里是郊外,不会有人平白无故过来这里,应该是很安静的。
刚刚有一只鸟撞上了玻璃,发出了很细微的声音,对于被催眠的人来说,一点声音都会被放大。
恰恰是那个声音,让他编织的梦一下子破裂了。
韩清辞坐了起来,他已经受惊了,很难再进入第二次催眠。
alger道:“这次有些意外,失败了,不过我们可以约下次,我一年大概来十几次中国。”
韩清辞平复了一下心情,他有些心不在焉,听到alger的声音,他点头说好。
alger说:“下次可以的话,可以带你的夫人一起过来,我想可能会更好。”
“好,谢谢。”
韩清辞挽起放在一边的西装外套,和alger握了握手。
苏豫一直在外面等,看到韩清辞出来,他起身迎过来,“韩总,怎么样?”
“下一次再和alger约。”
苏豫点了点头,他虽然没有亲眼看着,但看韩清辞的脸色大概知道这一次是失败了。
韩清辞坐在车上,心跳还有些快,十八年前,他曾经在深度睡眠中惊醒,失去了最重要的人,刚刚,他在睡梦中,再一次‘失去’姜碧雪。
心里隐隐不安。
他拿出手机,看着姜碧雪的电话号码,点击了拨号。
等了许久,没有人接听,听筒里传来一个女音,“你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他心里的不安更甚。
过了一会儿,再次拨打,这回终于有人听了。
不过是个男音。
“你好,是韩总吗?”
韩清辞听出了是麦晓东的声音,“碧雪呢?”
“雪姐在拍戏呢,不方便接电话,待会她拍完这一场,我叫他给你回电话吧。”
听到她安好,韩清辞莫名松了一口气,“不必,我没什么事。”
“好的。”
挂了电话没过多久,手机响了,韩清辞看着手机屏幕‘姜碧雪’三个字,按下了接听键。
听筒里,她的声音传来,他大概有半个月没听过了。
“晓东说你刚刚打我电话了。”姜碧雪问。
“嗯。”
“怎么了?”
“没什么。”
姜碧雪开始找话题,“田田呢,她还好吗?”
“很好,只是来蔷薇园好几次找不到你,有些想你。”
“要不晚上我有空了和她视频吧,我今天没有夜戏,八点钟应该就可以回酒店了。”
“好。”
“我待会还有一场戏,先忙了。”
姜碧雪挂了电话,韩清辞看了看屏幕,偏头看了看外面快要黑下去的天。
很快就进入冬天,天黑的有点早。
他朝开车的苏豫说:“回家。”
“好的,韩总。”
蔷薇园一向都是很安静的,但韩清辞最近才察觉,太静了。
兰姨在厨房开始准备晚餐,听到开门声,特意探出头来,“少爷回来了。”
韩清辞看着兰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