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戒盛着淡淡的笑,微微的苦涩漫出眼底。
千一看的有些愣,这样的欧阳戒,卸掉了平日的轻浮与痞气,声音低闷。似乎,他真的用心在说那番话。
只是,他还值得她信吗?姑且把她当着南艳,身为千一的南艳,被抛弃被死里逃生的南艳,她想象不出曾经的南艳是如何痛彻心扉,想象不出,所以她要如何原谅他?
“你死心也好,痴心也罢,反正我不需要!”
千一冷仄仄的说着,继而抱起妞妞,强硬的转身离开。
西蒙一出卫生间就看见千一离开,急忙追了出去,什么话也不问的抬手搂住她的肩头,给她强有力的依靠。
千一侧目,笑了笑:“谢谢你!”一直都在。
曾经那张鬼脸的她,唐突的出现在他的生活里,而如今这张美丽的脸蛋也是他给的,做人不能那么没良心!
“我们回家。”千一补了一句。
西蒙点头,“好,你想怎样我都奉陪到底。”
“晚上回家吃意面吧。”千一又说。
西蒙回答:“好。”
“我发现还是意面好,简单不复杂。”
西蒙听了不语,她喜欢吃意面只是因为它简单,应该如他这个人一样,她选择跟他回家,只是他给了她简单的安定。
“你喜欢简单的,我们就过简单的日子。”
西蒙意有所指,千一听的明白。
她愿意过简单的生活。
欧阳戒看着她被别的男人搂着离开,心口顿时空了一大块。
曾经,他故意气走她,他也是像今天的千一一样,搂着别的女人离开。
他给她留过背影,如今报应来了,她可以转身的彻底连背影都不愿意给,被那个男人挡住了一大半。
……
斑驳的夜色笼罩着空荡荡的房屋,千一看着身旁熟睡的妞妞,一时间百感交集。
起身坐到窗台边,望着外面空阔的草地出神了。
在看见欧阳戒递上的亲子鉴定报告时,她真的吃惊震惊,甚至还有那么点如此甚好的感觉。
她承认这种感觉要不得,显得自己很没尊严。
可是,那种油然而生的情感是她控制不了的。
而她能控制的是,她还可以很理智的划清她和他的关系。
她经历过毁容,那些日子的痛苦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释然,只会沉积在她心里,成了发酵的成年老酒,让她可以活的更加理性。
欧阳家的佣人说欧阳戒痴情一人,见过几次面的云烟也说欧阳公子情深似海,甚至连妞妞,也是一眼就喜欢上了他。
所有人都在说欧阳戒是好男人。
而好的对象是叫着南艳的她。
偏偏这一切,她感受不到。
这不是单纯的失忆问题,而是她从心里没有得到欧阳戒的爱,爱着叫着千一的她。
“妈妈。”妞妞忽然出声。
千一急忙转身,走到床边摸了摸妞妞,发现小家伙睡着了,只是在说梦话。
重新给妞妞掖好被角,千一打算再去坐会,反正睡不着。
刚转身,撞入结实的胸膛,淡淡的烟草味夹杂着丝丝薄荷的清香,她一下子闻出有这味的主人。
欧阳戒翻窗入室,搂着千一静静的感受着彼此的心跳。
曾经,有多少个日日夜夜,他们都是相拥而眠,而他一直认为她只是缺钱留在他身边取悦他而已。
直到她离开,他才发觉他已经离不开她。
直到她消失,他才知道她对他早已情种深处。
痴心的人不是他,也不是她,而是他们俩人。
“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好不好?”阑珊月色,欧阳戒低低诉说,像似一曲未奏完的恋曲,重新谱写开。
缱绻的嗓音,由耳后传过来,有种勾魂夺魄的吸引力。千一迷恋的深吸一口气,继而闭上眼。
去海城,是个错误;再次爱上他,更是错上加错;如今再牵扯不清,更是大错特错。
悬崖勒马还来得及!
千一蓦然睁开眼,清亮的眸子在阑珊的夜色中如一道精光闪过。
欧阳戒抱着千一,感觉到她那细微的异样,不自觉的再次裹紧怀中的女人,喃喃道:“南艳,我们好好过日子,不折腾了好不好?”
欧阳戒说的低沉,他在寻找南艳的途中,听说了国内陆沧溟病重的事。
一方面是爱人,一方面是兄弟,他想回去看望陆沧溟,可是又放不下南艳。
确切的说,他不能放。
他很确定,这次放手了,南艳就永远不会属于他了;可是陆沧溟的兄弟情,他也不能不顾。
千一冷冷的推开欧阳戒,睨着他问:“你的自我感觉是不是特别良好?凭什么那么理直气壮的要求我跟你去海城?别忘了,我所有的记忆都是在这里!”
欧阳戒望着南艳,他能感受到千一的冷漠与愤怒。
“对不起!”欧阳戒上前拉住千一的手,真诚的说:“对不起,南艳,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我太急迫了,我不应该这样的,我只是……”
他只是想早点回去,因为在今天他又得知陆沧溟的近况,情况非常不好,很可能撑不了几天了。
千一忽然勾起了唇角,冷笑出声:“一口一个南艳,你把我千一当着什么?”
“可你就是南艳啊,你是千一,你更是南艳。”
欧阳戒强调着。
南艳,南艳,南艳……到处都是南艳!可她并不是南艳,她是顶着千一的面孔生活的,凭什么把那个女人强加在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