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珞言心中有些惊讶,她不过是试探一下,真没料到姚氏和沈颖怡这般势在必行。
大房爱怎么折腾她不感兴趣,既然沈颖怡想去,又付出这样的代价,那便让她去吧。
三天很快就到了,左丞相的嫡女崔晓珏年已十六,许的是大学士的公子,这是成亲之前最后一次在家里举办赏画活动,又值左相府里一池荷花开,分外绚丽,赏完画又可以赏荷。
一大早,沈颖怡就穿戴整齐来找沈珞言了,但是沈珞言竟然忘了这回事,一脸懵然。
沈颖怡鼻子都差点气歪。
她当成改变她人生的一件大事,可是沈珞言得了银子,得了新衣,竟然把这件事给忘了。
但她还不能生气,还得好声好气,笑眉笑眼地提醒她,看着她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自己心里怄得要死,还得装着心情很好的温柔模样。
这时候的沈颖怡,把任子希和沈珞言都给恨上了。
若不是为了嫁到高门,她早就订下亲事了,后来与任子希的眉来眼去,大房的人全都知道,全都有乐见其成,结果后来却差点成了一个笑话。
后来是太子,原本是一桩好亲事,可太子又不再是他们想要的那个太子。
这次,希望一切顺利。
沈珞言看到她背着自己咬牙切齿的模样,心中暗暗好笑,到了巳时,沈颖怡的耐心已经耗尽,正要翻脸,沈珞言笑道:“走吧!”
轻轻淡淡两个字,把她满肚子的火气消散,她立刻掩饰眼中的怒火,笑道:“珞言你真漂亮!”
这句话带着酸溜溜的味道,对着一个比自己漂亮得多的人,把自己比成陪衬,可偏偏还甩不掉这个对比,沈颖怡心里更加不平衡。
为了表示姐妹两亲厚,姚氏安排的是一辆马车。
沈珞言唇角勾起,去庆安寺的时候,安排的是三辆窄小的马车,这次不准备对她下手,马车也不一样了。
在路上,沈颖怡不断地和沈珞言说话,做出姐妹情深的模样,沈珞言只是淡淡含笑,最后,沈颖怡终于自感没趣,闭上了嘴。
到了左丞相府,下人前来迎接,已经有不少勋贵子女到了。
崔晓珏正忙着招待三公主等贵客,武定侯府现在是个尴尬的位置,并没有得到多少重视。
至于跟随着沈珞言来的沈颖怡,不过四品官之女,在这里的地位更是没眼睛看了。
沈珞言安之若素,倒是沈颖怡深深地感觉到层级之差,越发觉得,她一定要努力改变自己的命运,要是真的嫁给一个早晚被废掉的太子,而且还是侧妃,想要翻身,那就太难了。以后,她在这个圈子里,就更融不进去了。
下人把沈珞言两人领过去,过了抄手游廊,顺湖边走到一个水榭,水榭一半建在人工湖中,湖里荷花盛开,着实漂亮,此刻,长长的水榭里和隔壁的长廊,来的客人或三或五,聚在一处,熟悉的人彼此招呼谈笑,遇上相熟的人,也去迎接。
下人把沈珞言两人领到长廊那边,这长廊每隔一段便有小憩的桌椅,现在那些桌上都摆放着果盘和点心,茶水,有下人专门在廊下侍候。
沈珞言认识的人也不多,还不如沈颖怡多,她意态闲闲,安之若素,沈颖怡却是有些激动,和认识的贵家女子一个个打招呼,只是有些女子会回应,有些女子只是带着几分傲然的笑意,看过一眼就算了。
沈颖怡知道真正的贵客都在水榭荷池那边,这长廊里,终归是不受待见些。
不过现在还不宜走动,她只能压下心中的着急与无奈,坐下来喝茶。
一个声音笑道:“沈家姐姐!”
沈颖怡回头,只见黄欣燕笑逐颜开地走过来,亲亲热热地拉住她的手。
沈颖怡大喜,忙道:“是黄家妹妹,见到你真好!”
两人之前就认识,黄欣燕暗慕沈文博,在庆安寺的时候,就和沈颖怡打成一片,此时,两人叽叽喳喳地说成一片,对沈珞言视如不见。
沈颖怡心中有些小得意,沈珞言坐在这里好片刻,除了刚才来送茶水的下人,都没有几个人理她,而自己认识的人这么多,黄家姑娘还是韩国公府的,比武定侯府爵位还高。
她看着安然喝茶赏景的沈珞言,心想,她定是故作不在乎。
现在她已经进了崔府,便不需要沈珞言了,心中对沈珞言的那份羡慕嫉妒恨又涌上来,故意也不搭理她。
跟着沈珞言的秋兰站在她的身侧,感觉姑娘身边真是太冷清,大姑娘和别人打成一片,可姑娘坐在这里喝茶的样子虽然赏心悦目,却太孤单了一些。
那边都有人朝这边指指点点,开始笑话了。
大概是秋兰的目光太殷切被沈珞言感觉到了,她放下茶杯,随手拿出一个小小的精致的比拇指大不了多少的小瓶,开始怡然地涂起指甲来。
沈颖怡差点笑出声了,之前沈珞言出门的时候并没有涂指甲,她是看见了的,故意没有提醒,这是有多无聊,是数指甲玩发现疏忽,才想临时涂上吗?
不嫌太晚吗?真是丢人现眼。
这时,有两个女子并肩走来,一边走一边说着话,丫鬟们跟在身后,两位分别是左都御史府的嫡女颜瑾和通使司的女儿白霖。
都是十四五岁的年纪,颜瑾穿着粉色罗襦,脸色映得粉嫩嫩的,白琳穿着浅黄色衣裙,很是明艳,她们原本是被下人引向水榭的,两人和崔晓珏打过招呼后,随便走走,就走到这边来了。
沈珞言涂了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