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永东、尤继红、孙泉源来到甄世红家,大家见面都很激动,都很高兴。寒暄过后,因看到甄世红比上次见面时脸盘更圆,身材更加丰满,张永东说了一句玩笑话:“再胖就寻不下男朋友,就寻不下婆家了。”

不知是这话刺激了甄世红,还是胖姑娘早有想法,谁都没有料到她会莞尔一笑,直抒胸臆,敲明炸响突然宣称孙泉源是自己的男朋友。大家惊愕了。孙泉源顿时窘在那里。空气好似凝固一样。屋里没了声响。沉静一阵过后,尤继红率先发问:“这是你俩啥时候说定的?”

甄世红振振有辞,拿出证据,说这有些历史:两家大人在他俩诞生以前就说过要成儿女亲家这个话。他俩长大以后要成亲,两家大人也是说定的。为这,有人来给她介绍对象,她都一一回绝,若去见面就对不起孙泉源了。

甄世红这样说时显得笨拙拙的,还有稍许不好意思。张永东看着又嘿嘿笑起来。他是要看孙泉源的热闹,要看孙泉源咋回答,咋来应对这场面。哪知孙泉源一言不发,面色微红,咋问都不吭声。谁都没有想到,那么能的孙泉源竟让那么老实的甄世红给弄住了,弄得还这么惨,弄得模样也真可怜。

孙泉源在张永东眼里,那是有本事手,是个很会弄事儿的人。张永东觉得甄世红的家庭条件配上孙泉源是绰绰有余的,甄世红是吃亏的。但按自身条件,这胖闺女配不上孙泉源。结婚是跟人过的,不是跟家庭条件过的。家庭条件再好,又有什么用呢?他为孙泉源报不平,戏称甄世红是抢先把孙泉源这好男人霸占了。甄世红很友好地笑一笑,说:“我心里就是这么想的。我就是想霸占他,你咋知道的?”

张永东说:“看你贪得都不盖脸了,谁还能不知道?你这跟拿着喇叭广播:‘我爱孙泉源,孙泉源是我男朋友!’有啥区别呢。”

甄世红说:“这话你真说对了。我就是想让人知道:孙泉源是我男朋友。他不能离开我。离开我,我跟他着急,跟他恼。他妈对我就很好。前些天,我去他家,他妈拉着我的手,真是喜欢的不得了。我说我跟泉源谈朋友,老人家还教我咋着摆置住她这儿子,抓住这儿子的心呢。我说她这儿子不能摆置住,心也不是要抓住。那是得把他的心拢住。想拢住就得安抚。我得让他自己往我身上靠。他妈还说我聪明,会办事情,她就喜欢我这样会办事情的人。”说着看了孙泉源一眼,俯身低头咯咯笑。看来甄世红这样说,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

别看甄世红这样说的时候,脸色微红还略显不好意思。但从她嘴里说出来的每一句话,吐出来的每一个字,简直就像成群的虱子、跳蚤,照着孙泉源就扑过来。孙泉源躲闪不及,爬得满身都是。闹得他浑身上下不舒服。只觉站不是,坐不是,只觉浑身上下不自在。偏偏这时候尤继红又冲他掂冷壶:“吆,孙泉源,看不出小小年纪,人还在乡下,居然春心荡漾,已谈上恋爱了。看着好像还是个有觉悟有道德的年轻人,谁会能想到思想居然是这么陈旧呢。看来思想改造还真是要有个持久的过程,没有持久的过程,这思想要改造好,那真是很难的。”

孙泉源窘得脸面通红,只好鼓起勇气,带着不好意思,问:“世红,你啥时候去我家了?我妈啥时候跟你说过这样的话?你可是个小姑娘,这样说,对你不好;让人听着这话很傻。你说这话是很吃亏的。你知道不知道?”

甄世红不理会他这话,自有主张,呵呵笑着回答他:“我知道。我自己愿意,也就无所谓吃亏占光了。就像我现在学习文化课,我想学,我乐意坐到这儿看书,都说我傻了。说我傻,我就真傻了?我没傻。说我的人以后也就知道谁是傻子了。”

孙泉源没有吭声。心里说:“这就叫嘴犟。现在喜欢看书的恐怕只有你甄世红吧。你看书也就看了,适可而止也能说得过去,一下钻进书里不出来,这就过分了。这不是傻,又该是什么?这不让人说你傻,还能让人说你啥?不能跟着时代发展走,这样的人,不是迂阔,不是愚蠢又能是什么?”

张永东想着:“跟这样傻傻的姑娘又能讲些什么道理?就这还看上人家孙泉源,还要霸占住孙泉源这好青年呢。孙泉源你也不表个态,这是亵渎你,你还不明白?你将来就想跟这样傻帽、迂阔的人在一起生活?那样你也就傻了。你不吭声,你那么聪明,你为啥不表态呢?”

尤继红心里吃了醋,她想让孙泉源表态,可她又没法说出来。她只在心里发恨:“孙泉源呀孙泉源,你咋就不懂别人的心呢?男女爱情是相互心疼,是心心相印,是水到渠成,是心灵相通,是不能说的那种感觉。特别是先进青年,把爱情俩字说出口,这阶级觉悟又到哪里去了?爱情不能说,那是低级趣味。爱情不能明说。这两个字是属于资产阶级,说出来是容易跟资产阶级情调联系在一起的。孙泉源呀孙泉源,咱俩可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和尿泥都在一起,你不知道我的心?你居然不回绝她的话。孙泉源呀孙泉源,我白看你重了。我白在你身上下工夫了。我爱你。我不能明说,这是阶级觉悟决定的。这明说出来就会被人指责我尤继红有资产阶级情调,身上充满着小资产阶级色彩,我就不能成为纯粹的革命者。我爱你,我不能说出来。我明说出来,我的觉悟又到哪里去了?我不能说。我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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