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上你看书>都市现代>我当知青那几年>72这事情想着都可怕
同孙泉源这说法,很有些小看的味道,说:“由此也见沟里人这出息有多大了。长天人,可怜,连旧袜子都偷,真没啥说他们了。”

孙泉源听着尤继红说这些话,心里是很舒服。他觉得,只要不跟尤继红说工作,说学习,说思想,说政治,尤继红还是很随群的,只可惜跟她谈起那些事情,她就好像变成另外一个人,让人觉得很生分。不过孙泉源也承认,人无完人。尤继红是绝好绝好的好人。这人好得还不多见,就是有时太认真,让人觉得很生分,不顺心。

回到城里没啥事,先去看望甄世红。这是他们回到城里都要办的事情。甄世红心平。同学们跟甄世红在一起说话,都会觉得舒心。孙泉源和尤继红跟甄世红关系好,在一块儿说话,自然是高兴。尤继红和孙泉源一块儿到家,两人分手时说住,明天两人厮跟着去看甄世红,有事儿也得往后推,先去甄世红家。说住了明天上午就去,都不能变卦。各自回家。心想着也不会有啥事儿吧。刚走进门,孙泉源的母亲跟他爸正说悄悄话。看见孙泉源,两人也都住了口,像是说的那话不想儿子听见。孙泉源觉得奇怪,笑着说他妈:“看着儿子进门,还不说赶快把饭端过来吧,俩人悄悄密密还在那说,啥话值得老俩这么亲热了?”

这话倒说得他爸不好意思了。他妈跟他爸说一声:“你去给孩子盛饭。我来跟孩子说。”

他爸来一句:“你别添枝加叶了。再过两天看看,到底是真是假。孩子们在一块儿关系这么好,别猛得一说,吓着孩子们了。让我说,这事儿还是先不说,等到以后真闹明了,孩子们自然也就知道了。到那时孩子们也就觉得正常,无所谓了。”

他爸去厨房给他盛饭去了。孙泉源坐到小桌前,望着他妈,扎劲儿想听他们刚才说什么。她妈觉得真让孩子知道也无所谓,带着遗憾,压低声音说:“谁能想到还能有这种事儿呢。只怕小琴这闺女扛不住了。”

孙泉源知道母亲说的小琴指的就是尤继红。没等母亲往下说,便跟母亲说:“我俩刚才厮跟着回来了。都好好的,她能扛个啥?还能扛不住了?真是扛不住,我们那么多同学也能给他出个主意,想些办法。活人哪可让尿憋死了?你心里不知道难受个啥?值得这事儿连我都不敢让知道?”

母亲说:“不是不想让你知道。现在这事儿不是只是那么一闹嘛。即便是真的,她也是嫁给劳动人民了。她死心塌地跟着劳动人民过,她又没有做过恶,又能把她怎么了?现在那些人来家里闹腾,也不过是冲着小琴爹那权力来的。小琴爹是标准的贫下中农、穷工人。他就是娶了这么一个媳妇,那些人又能把他媳妇咋着了?这是窝里咬。没地方咬,把他老婆子也咬出来了。”

这话不知根由,是很难明白说的是啥事儿。见母亲这么小心谨慎不愿说,当儿子的当然也不背母亲,开口即问:“你说是继红母亲出事儿了?她一个家庭妇女还能有啥事儿呢?你别在这吓人了。到底咋回事儿,你别绕,照直说,他们的事儿,哪可把你儿子吓坐地下了。说吧。没事儿。说吧。我知道了也不出去说。我也保证了,你还不敢跟我说么?”

他母亲说:“若是别人,有这事儿,也就无所谓。何不该这小琴太先进了。她先进得有些过火。一旦听说自己的母亲当过伪县长的老婆,你想吧,她还能活?只怕气也气死了。她该想着生在这样好的家庭,咋能有这样的母亲呢?最好是不要让她知道。若不然,按这闺女的性格,那可是真得要防着。”

孙泉源终于听明白了。问他母亲说:“你说,尤继红她妈,旧社会当过国民党县长老婆?她又不是那县长生的,她哪里就想不开了?还要防着。还要防着啥?不就是他妈的前夫是旧县长嘛。她不是那县长生的,没事儿,她还是贫下中农家庭,工人家庭,没事儿的,不是反革命。”

他母亲说:“还是心细点好,可别出啥事儿了。这是斜刺里一刀,是要把小琴他爸朝死里整了。这一刀也太狠了些,让人受不了。”

孙泉源听母亲这么说,又想了想,说:“这事儿对她爸她妈都没啥,你说斜刺里一刀,这一刀可真是扎到尤继红身上了。”他还想说什么,他爸把饭给端来了。说:“别再说这事儿,吃吧,吃吧。无论啥事儿也都没有吃饭重要呀。吃吧,吃吧。”

听着父亲催促,孙泉源居然没有胃口了。他心里暗暗思忖道:“这斜刺里一刀,你尤继红能扛住吗?往后说话,你能变调吗?若能变调,也算是你能扛住了;若不能变调,只怕事情就麻烦了。”他想想,觉得母亲说得有道理。他再想想,觉得她都替尤继红害怕。他再朝深处想想,觉得这事情就是真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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