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幸运说:“说你这么黏糊假慈善,也不知道你们是向着他们,还是故意包庇犯罪呢。看似聪明,实则糊涂。像你这样的人咋能跟我交手呢。心太软,办不成大事儿的人。我不跟你竞争。你自己做好你自己的事情。你也真是条可怜虫。看来原先我是看走了眼,把你能耐看得太大了。其实你很可怜,是我看走了眼。明天我回去找甄世红说这买铁的事情,你回不回去?听说她对你有意思,你愿不愿回去?”
孙泉源说:“我沟里现在这么忙,我咋能回去?你们回去,到她家替我向她问个好,就说沟里忙,我顾不着回去了。让她保重身体。向她全家问好。”
汪幸运哈哈笑着:“这话不用交待,我们都会说。”转脸又对张永东和尤继红说:“明天你俩回去不回去?路费大队报销,不回白不回,还给记工分,还给出差费,划来划不来,咱们都知道。”
张永东连忙响应,冲着尤继红说:“继红,咱们也回去,这么长时间没回去,有这机会,也该回去了。”
尤继红说:“大队让你们回去,你们回去是正说。大队没让我回去,我回去算是啥事情呢?这纯属占光,我还没脸回去呢。”
汪幸运哈哈笑着说:“这次回去主要是去甄世红家。去跟她爸说咱大队急要铁棒这事情。你是女生,跟甄世红关系好,你也可以跟着去说这事情,明天我去找大队,让你也跟着去,这样还不行?”
尤继红说:“大队让我回去找甄世红,我咋能不回去?我们关系那么好,我们这么长时间没见面,我还正想跟她见个面,我咋不想回去呢。只要大队批准,我就回去。”
听得这么说,汪幸运说:“现在咱们就去大队说这事情。只要说住,明天早上咱们就走。行不行?”
张永东说:“只要大队报销路费,继红咋能不回去?你去说吧,只要能说住,我和继红都跟你回去。”
汪幸运说:“现在就去大队说这事情,那就走吧。”真是年轻人的脾气,说走,这边说声走,那边就走了。
孙泉源把他们送到沟口。没往远处送,心里也不是很舒服,总觉得若是不当这队干部,自己不是也能跟他们一样说走,站起来就走了?看来还是不当这队干部好。可是已经当上了,那也只有好好为沟里人们服务了。
这边他们刚走,那边多麦和会计就凑到他跟前了。好像两人在暗地里看着他,单等他身边的知青走后才来跟他说话。看着还悄悄密密的。孙泉源说:“啥事儿不能大声说?那就到我屋里去说吧。”
多麦和会计跟着孙泉源往他的知青点走,一路没吭声,心思重重。到屋里,孙泉源问:“到底是啥事情?值得你俩一路都不吭声?这是绝密的事情?”
多麦压低声音说:“刚才我在西坡浇着地,大队广播把我叫大队了。大队叫我去说啥事儿呢?说是为着滩地送粪方便,现在不是有拖拉机了嘛,咱菜园边上的架子车路要拓宽成拖拉机路。当时我就想了,这要是再让他们从路中线往两边扩,咱队下可就吃老亏了。过去吃了一次大亏,这十几年之后,还得吃亏,这亏吃得也太恶心。大队说了,这扩路速度要加快。为啥呢?这麦收以后就用拖拉机朝地里送粪,所以大队要求这扩路的事情要抓紧。两边不是有树嘛,这树得抓紧时间除掉,不然过几天天忙,就更没时间去除树修路了。”
孙泉源听着心里还想:“这当队长的,也真是为队里着想:大队让扩路除树,你只管扩路除树就是了,难道你不愿执行大队决定?大队这决定没错,用拖拉机拉粪,能省大家多少力呢。撅着屁股背架子车的滋味不舒服,还是听大队话,除树扩路吧。大队说得没错呀,小路中间找中线,把两边的树除了,朝两边扩,这没错呀,咱沟里还跟人家打啥别呢。”
多麦说:“不是咱要跟大队攘筋,打别,闹别扭,是咱太吃亏了。可咱又没能力一晚上把这树都除掉,倘若,明天人家街里七队人来了,人家来除树,咱也不能跟人家打架吧。”
孙泉源说:“说了半天我都没听明白,你慢慢跟我说,我听明白以后,我也能给你想办法,这事儿值得你这么难为吗?”
多麦沉下气,不再着急,如此这般,原先啥样,现在啥样,把扩路除树这事儿给说了搞清楚。
孙泉源听完,半天没吭声,足足想有十分钟,突然说:“咱从现在到明天早上,肯定能把树除完,扩路还不能动咱地这边。”
多麦说:“别的不说,光这些树咱们一夜都除不完,更别说扩路让从他们路那边起线。”
孙泉源说:“能,能,赶快敲钟开会,我来不及跟你说,听我在会上说吧。”
队长多麦没顾得多说,连忙跑去敲起了车脚。会计也正沟里吆喝:“开会了,开会了,快些出来开会了。”
孙泉源没吭声,一边朝沟口仓库前的麦场走,一边心里还想着:“雷厉风行这没错。借个外援,再添几棵树也能除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