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宝珍年轻,恢复功能很好,卧床休息了三天,就能下地走了。
“我当时口渴,想去凉水坑找水喝,后来后脑壳上一痛,就什么也不晓得了。”
陆晴川追问道:“你再好好想想,晕倒之前,有没有见到什么人?”
莫宝珍翻着白眼回忆了好久,“人没有见到,只是在旧水坑前见到一条很大的褐红的蜈蚣。”
树林里有蜈蚣很正常,算不上线索,陆晴川思索了很多天,莫宝珍到底发现了什么?
有了这次教训之后,曹格里也收敛了许多,很少对莫宝珍颐指气使。这让莫宝珍很不习惯,越发的小心翼翼起来。
陆晴川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们高兴就好。
这点小插曲并未对落烟坪的生产造成任何,大家早出晚归,把红薯栽完,种谷田里的秧苗也有两寸深了。
周保生站在田埂上,和生产队的干部们筹划着插秧的事,大家讨论的热火朝天。是啊,眼下填饱肚子才是最重要的。
“老周啊,你们还真是神通广大,我们的种谷才下田,你们秧都快插得了。”
一行人边聊边走了过来,说话的是黄伞坡的生产队长谢老八,看到田里绿油油的秧苗时,他眼珠子都舍不得挪动一下,满心满眼的欢喜。
毛提坳的生产队长王义却是羡慕带着嫉妒,“现在老周都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什么好事都是他走第一。”
言下之意,自然是周乡长在暗中帮了他。想到这层,王义心里面酸溜溜的。以前落烟坪在乡里县里是永远不变的猪尾巴,交公粮都欠烂账。
自打去年起也不知道吹了什么邪风,好事全让他们占尽了。特别这是大水灾,不光没有饿死一个人,还有余粮救人,公社把他们捧上了天了,这不,周乡长吃饱了没事干,又叫他们来参观,不是存心给他们心里添堵吗?
他的这点小心思当然逃不过周煌辉的眼睛,落烟坪的进步有目共睹,轮不到哪个不服,“老王啊,这点老周就是做得好,晓得勒紧裤腰带也要把种子留着,当干部的要懂得未雨绸缪啊!”
“是是是!”王义点头哈腰地说道,心里却不爽,人都饿死了,还哪有种子留?
周保生看在眼里,又偷偷留意了其他人,虽然大多数没表露出来,应该想法跟王义相差无几。幸好上头拨了种子下来,要不然,这帮人还不把他吃了?
带他们参观了红薯地后,周保生就此打住了,“该吃中饭了,现在队里穷,拿不出什么好东西招待大家,各位要是不嫌弃的话,我爱人准备好了粗茶淡饭,只能委屈大家凑合一下。”
眼下什么境况?做梦都想有餐饱饭吃呢!周煌辉当然也深知这点,“好,那我们就打扰了。”
“哎,周乡长,咱参观完了畜牧组再去也不迟啊!”
江义这么一说,众人全停下了脚步,谁不晓得落烟坪的畜牧场牛肥猪壮?今天又让周保生出尽了风头,不说杀猪宰羊,杀两只鸡给他们解解馋倒可以吧?
如果放在以前,周保生倒无所谓,关键是这群家伙已经饿极了,今天杀了鸡,让他们尝到了甜头,说不定过几天他们又找理由来要杀羊了。队里好不容易养点牲口,埋了他们的肚子多可惜?
“畜牧组也没什么看头,还是先吃饭吧!”周保生坚持道。
王义哪会让到嘴的肉飞了?“什么叫没看头?既然来了,该参观该学习的一样都不能漏啊,要不怎么叫全面学习嘞?”
看来躲不过去了,想着一只只活生生的鸡马上要变成一撮撮骨头,周保生颤抖的心尖在淌血,“好,那走吧!”
一行人走了没多远,陆晴川在对面路上冒头了,“周乡长、各位队长好!月婵伯娘让我来喊大家吃饭。”
“让她等一阵,我们要去畜牧组看看。”
果然是这样!陆晴川大眼睛里闪过一丝慧黠,“那你们快点,要不鸡啊、鱼啊该凉了。”
众人一听,又有鸡,还有鱼,畜牧组还去个毛线啊?看着那满栏满栏的牲口,自己心里堵得慌不打紧,还得洗耳恭听乡长大人用周保生的光辉事迹教育他们,犯得着给自己找虐吗?
“既然嫂子派人来催了,还是先吃饭吧!”王义搓着双手,笑得见牙不见眼。
谢老八平时跟周保生走很最近,而黄二狗又是个老实人,因此,二人对王义的行为举止很反感,故意跟他抬杠,“畜牧场就在前头,耽搁不了多少功夫。”
王义是一百个不愿意,“吃个饭还得嫂子三请四接的,叫她怎么想?你们两个怎么这么不懂事呢?”
陆晴川强忍住笑意,“大家不用多想,月婵伯娘没别的意思,就怕菜凉了不好吃了。”
“对呀,菜凉了不好吃了!”王义故意加重了语气,其他人等心领神会,七手八脚将谢老八和黄二狗往回拖,“莫浪费了嫂子的心意!”
伍月婵、何春香热情的把他们迎进灶房,大方桌上摆满了菜碗,“都饿了吧?快坐快坐!”
等周乡长入座后,王义急忙在他右手边坐下,边咽口水边说客套话,“两位嫂子,辛苦你们了。”
可是一看向桌上,顿时傻了眼了,干豆角、干苦瓜、干冬瓜、干茄子……说好的鸡、鱼呢?
转念一想,应该是伍月婵怕凉了,在锅里盖着呢!他扒了半碗白米饭还没见动静,于是舔着脸子说道:“嫂子,鸡和鱼可以端出来了。”
“鸡和鱼是吧?”伍月婵用围裙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