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瓦伦,一个由铁与玻璃筑成的城市,街道两旁立着闪闪发亮的崭新建筑物,街心道旁随处可以见到中世纪骑士以及神话中的女神塑像,庄严地守望着整个城市。
在古老的过去与崭新的未来彼此交错的城市正中央——巨大的十字路口处,一辆辆敞篷马车和最新型的汽车互相擦肩而过,马车的笛声与汽车的喇叭声也和成了乐章。
夜月幻拉着穿着带锁的诡异佯装的妲丽安两人从主街道的一条小巷子的阴暗里走出来,如同夜晚的鬼魅奔进了昏暗的剧场,不过这些都不能打扰街道上的欢乐气氛——
在剧场里面,有一个铺满了红色绒毯的大厅,身披华美戏服的演员们和和高高卷起脏衬衣袖口帮忙的后台人员都在那里忙个不停,总让人产生某种不可思议的感觉。
顶上的灯台向走廊铺洒着淡淡的光亮,左右墙壁上挂满舞女们的肖像照作为装饰,这些已然离去的女人们收在充满剧场过去记忆的相册中,在大厅一侧延伸。每一个女人都是身穿盛装,浓妆艳抹,面带微笑地注视人。
同一时刻。
在走廊尽头的大型道具集放处——
塞西尔老师从旅行箱里嘭地跳出来,和箱子边上的亚伯特·德·布洛瓦侯爵的脑袋撞到一起,两人脸对着脸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你这家伙是什么人?总觉得在哪里看到过,这副脑袋秀逗的女人的脸相。”
“哎呀!好可怕的一张脸!就像死神一样!……咦,布洛瓦侯爵?”
“噢,你难道是……圣玛格丽特学园那个笨蛋教师?”
“你认错人了。我是很优秀的那个!”
“……把她撵出去。”
布洛瓦侯爵以侧眼撇着拼命挣扎的塞西尔老师,像是赶苍蝇似的向她挥了挥手。
塞西尔老师脸都憋红了,还像气球一样鼓了起来
“我才不会让你撵出去!呜!只要这样双脚使足力气站稳……啊哇哇哇!”
“你究竟在干什么啊。”
侯爵的儿子——古雷温以充满无奈的声音问道。面对那个还站在箱子里动来动去、穿着睡衣加外套的打扮,头上戴着一顶茶色编织帽的教师——
“被放进这种箱子里拖着走的应该都是尸体吧,你一个妇孺呆在里面,不是很奇怪吗?”
“我只是那个、有点担心维多利加同学……平时总是被关在学院里,这次却突然被带到这种地方来,超可疑的……”
古雷温直接强行盖上了盖子。
“呀?”
里面传出了大声的尖叫。古雷温没有管她,嘿咻嘿咻拖着箱子向外走,箱子就像活物似的拼命活蹦乱跳地抵抗着,而古雷温也不时发出“哎呀”、“好痛!”的惨叫声。
旁边的维多利加则悠然地吸着烟斗,默默注视着这一幕情景。
然后她面无表情地一阵小跑到了箱子的旁边,头上的鸽子站不稳似的左右晃动起来。
“塞西尔。”
她开口搭话道。
周围都立即安静了下来,就像现在说话的人是一个能预知接下来发生的一切事情,来自未来的孤独旅行者一样。在那绿色眼瞳的深处,闪烁着只有漫长历史的旁观者才具备的真理色彩。
“?”
“你就照古雷温说的,赶快回去吧。你在这里太危险了。”
“!?”
“绝对不可以卷进来……你知道吗?”
“…………”
“不管怎么样,在解决到这个谜团之前,我是绝对回不了学园的。不管你在这里还是不在这里,都一样……”
“…………”
“塞西尔?”
“呜呜!”
旅行箱中传出了哭声。
有如孩子般的嚎啕恸哭,隔着箱子含糊地传了出来。大旅行箱剧烈地左右晃动着,古雷温则继续拉着箱子往前走。而箱子也没有停止抵抗,尖尖的箱角还撞到了古雷温的小腿上。
维多利加头上的白鸽子静观着这一切,突然咕咕叫着扑扇起翅膀。
它张开双翼,朝着走廊尽头飞走了。
维多利加吓了一跳,连忙喊着“喂,等一下!”追了出去。
她追赶着母亲托付的鸽子,跑过还在和旅行箱苦战的古雷温,朝着走廊人口处奔去。
“等等!等我一下!”
等等,等我一下——!夜月幻听到走廊深处有人用低沉的声音这么喊着,于是抬头看了过去。
就这样拉着妲丽安小萝莉的夜月幻,和追着鸽子跑出来的维多利加,三人在走廊中间停住脚步。
夜月幻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像鲜花盛放般露出了愉悦的笑容
“找到你了,维多利加!”
然而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维多利加先是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幻……?”
维多利加让鸽子停在自己的肩上。
以红白相间的荷叶边和蕾丝镶边,依然是一身白瓷娃娃般的华丽身姿。小帽子和小鞋子是可爱的粉红色,有如盛开的小朵玫瑰花。
那远古生物尾巴一般的长长金发,正软软地垂搭在地板上宛如本身具备了神奇力量似的,在自己散发出金色光芒的同时轻轻甩动着。
手上拿着一支烟斗,咕嘟咕嘟地吸着,那小小的脸蛋上还是面无表情,只有那一双眸子闪过了一丝光辉。
被夜月幻张开双臂抱在怀中的维多利加轻轻嗯了一声,便靠在夜月幻怀中,享受这让人安心的感觉,虽然旁边还有一个,但是维多利加没说什么,因为她和妲丽安几乎可以说是